大殿里的士兵头头,看着这忙乱的场景,想着是不是要进来帮忙。
“王后娘娘,不如我们来……”
“你们怎么还站在这?还不快去禀报慕容将军!”俞瑾凝指着外头的人咆哮,她这辈子都没试过这样大声说话,动一下则痛全身。
见士兵领命离去,俞瑾凝又压低声量道,“小圆,把**上收拾一下……”
小圆循声回头看去,引来一脸疑惑。
“秀,我先和小方拉你出来……”
“不,那样就来不及了,你快点收拾……”
小圆见她一脸坚毅不容辩驳,无奈之下只得抹干泪将**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瓶罐收拾掉。
又瞅着那些惊心如鲜血一般的红色愣了下,总算是度到俞瑾凝的意思,忙将干净的被褥拿来换过。
等她辗转再来搀扶起俞瑾凝,大殿外已走近了两道人影。
慕容进克到底是老持稳重之人,当即便恭敬地留守在帘幕外,只有红香珊带着香雪,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姐姐……这都是怎么搞的?怎么能好端端的连人都撞到这柜子上了?你们这俩丫头也太不懂伺候了c姐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你们怎么跟王爷交代!”
小方和小圆将俞瑾凝扶到**上,一直低头承受着红香珊的指责,脸上尽是悔意。
红妃骂得是,她们的确是照顾不周。
俞瑾凝撑起了身子,虚弱的眼眉不需再装。
毫无生气,像只即将残碎的琉璃娃娃。
“妹妹别动气,是我自己逞能罢了,身子染了风寒,想着自己倒杯水喝没啥问题,便不再传她们进来,谁知道瞅着柜子还远着,哪知就撞上去了!”
红香珊闻言,瞅了瞅那一地的凌乱。
那大木柜看得她的心都揪痛了下,心底暗自嘲了句活该,还真希望这柜子砸下来,人就这么没了回转身,她面上已是一片心疼之色,轻轻坐向**沿,关切道,“让妹妹看看姐姐伤哪了?我爹爹这有些上好的金疮药,都是太后赏赐的,香雪……”
香雪闻声,急忙将手里的药箱捧了过来。
俞瑾凝看了眼箱子里的瓶瓶罐罐,琅月盖、湖心瓶……顿时心下一松,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
一看便知是好物,那瓷瓶都白玉腻人。
她看向帘幕外去,“多谢慕容将军好意,深夜里扰了大家安宁,本宫真是过意不去!”
“王后哪里话,王后摔倒,末将也责无旁贷,王后不责怪,末将便觉是受**若惊了,王后更无需道谢!那药箱里除却金疮药还有些活血化瘀的好药,娘娘还缺什么,拒吩咐末将即是!”慕容进克不卑不亢地回道。
俞瑾凝淡淡一笑,收回视线时,又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软塌。
要是再拖,就算是仙丹,都治不好赫炎晋的损元伤本。
“妹妹,姐姐无大碍,留着丫头们来给我敷药即可,我这风寒入体的,妹妹不要久留罢,这王府上下的事,还有劳妹妹操持,咳咳……妹妹可别被我连累,否则王爷才会真真怪责于我……咳咳咳……”
红香珊轻拍她脊背柔声安抚,“王府的事交由妹妹处理姐姐大可放心,姐姐好生将养着,明日妹妹再过来请安!”
“嗯……”
红香珊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眼神示意着身边的小方过来,看着她帮俞瑾凝包扎伤口。留了片刻,便领着慕容进克离开了。
出了懿祥殿,慕容进克交代下来,不是里面传唤,便不让士兵们进去扰了王后清静。
红香珊沉着脸色,脚步生风,愤愤然朝着自己屋里走,也不待她身后的慕容进克。
慕容进克随后跟上,见她面色稍霁,这种小女子心性他懂,但却没想到自己的爱女没这一点容人之度,随之便叹息起来。
“爹爹何故叹息?难道你也可怜那庶出女?”
慕容进克无奈地摇头,“爹是瞧着那木柜又大又沉,砸下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那也是她自找的,有丫鬟不用做什么秀?这种人就是一辈子也扶不起的货色!”红香珊忿忿骂着,眼神一扫身后的香雪,小丫头即刻便抖了起来。
“你也给我精明一点,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可没那女人那样好说话的,统统都把你们治了罪!”
香雪一瑟,忙地跪地求饶了去。
慕容进克在后边连连叹气,“珊儿,你这性子太娇惯了!都是爹太**你,前后反差这样大,爹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爹爹……”红香珊顿下了脚步,心里憋着的气还没撒完,又被自己亲爹这样教训,她还真有些错愕!
可到底是自己亲爹的提醒,虽说不悦,可还是生生忍住了。
“还是爷在的好……哎……爷现在也不知在哪!珊儿真的很想他!”
慕容进克瞅着她一提及赫炎晋便显露出的小女子娇态,一瞬也便笑了,“王爷不是给你捎信说他平安了吗?”
“可是这不能代表爷此刻又是安全的,他一天不回到我身边,我心里就不踏实!”
她将眸调到那盛开在夜下的一树海棠,神思悠悠,一语双关。
处理好臂上外伤,小方再给她全身抹了一遍清淤药膏之后,她便打发着二人离开了。
小圆眼里有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还有个人在等着她,那才是她不能怠慢的。
殿里亮起了烛光,给她提供了不少方便,她也不用跌跌撞撞地寻人。
在**边坐了片刻,听着外面的次序恢复井然,她便扛着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