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秉王后,一刻钟前,朝廷亲派援北大军抵达城‘门’外,范将军在城头以一箭‘射’下敌军军旗为衅头,双方开战,敌军攻势猛烈,投石车远远袭来,城头将士死伤无数!”
俞瑾凝挥了挥手让其退下,耳边依稀能听见远方的厮杀声,那样惨烈,那样让人心如刀割!
“我想到‘花’园走走,瑾心,拿着我的斗篷,告诉守卫,来人时到‘花’园找我……”她一字一句说得沉重异常,环顾房间,她便觉呼吸困难,这屋子好似一座囚牢,将她无形地囚禁得难以呼吸。( 。
俞瑾心随后赶到‘花’园,却在那儿足足站了半响才算找到了正在一丛矮树边徘徊的俞瑾凝。
她欣喜地走过去,却在看清姐姐的那一霎瞬间停住了脚步。
她看着俞瑾凝呆呆立在树下,几片早枯的树叶被风吹起,落于她月华般的裙裾,落于她秀丽的眉目之间,却衬得那乌黑流‘波’的眸‘色’,越发的深黑幽幽,不可见底。
半响,她才似是很艰难的动了动身体,猛然与俞瑾心的目光一对,霜雪般的面上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道,“过来!”
俞瑾心赶忙展开斗篷为她披上,目光中满满都是担忧,这会,她什么安慰都不敢说,因为她也害怕着!
她只是陪着她,静静地站在树下,等待着,只有等待着“报……范将军左臂中箭,换上蟾宫大人主战,城‘门’士兵‘诱’敌成功,投石车停用,敌军攻到城下,我军巨石阵暂时得胜!”
一刻钟后。
“报……敌军利用云梯抢上城头,恐其敌军趁虚而入‘混’到城内会对王后娘娘安全不利,蟾宫大人命属下等人来保护娘娘安危。”那士兵说罢,回头一挥手,身后数十位将士也分列开去,恐怕这只是其中一些,如今的弘苑,也已经被重兵把守。
直到,确定城‘门’安全,这无形的隐患,恐怕会伴随俞瑾凝一整日俞瑾凝的脸‘色’再度白去几分,俞瑾心担心她情绪,忍了半响没忍住,“姐姐,你别着急!蟾宫大人说了今日不会让二哥赢的,你可别把肚子里的宝宝吓着!”
俞瑾凝点了点头,却轻闭了眼,她不想看到俞瑾心眼里惊痛的表情,更不想看她努力了又努力的掩饰言语心内叫苦,真是越怕被人看穿,越会被不该看见的人看见,然而此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有心想安抚也无从说起,千头万绪,何等憋屈!
她到底是低估了二哥的实力,他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在出谋划策呢?
首战无疑是在赏她耳光,让她为昨夜的冲动懊悔,让她明白,没有赫炎晋,她是真不行了!
她掩在袖下的双拳,指尖早已深深陷入手心,这点痛算不得什么?她只希望,有个人,能明白她的苦心,能给她带回来好消息!
如今还能支撑她不倒下去的理由,就是蟾宫!
那不知是过了多久的事了,她听得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穿廊靠近,她面‘色’仍旧有些微微苍白,而神情却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祥和。
那么颀长身影威武地立在‘花’园路边,远远与她的目光相碰,当看清那人被盔甲掩去三分之一的容貌后,她突然有了种想哭的冲动扬高脸,‘欲’将澎湃的冲动‘逼’回眼眶去,却瞧着漫天火红的云霞已渐渐西去原来都已这个时辰了,然而空气中,还飘‘荡’着稠红血液的淡淡血腥味!
蟾宫摘下头盔,一脸肃穆地,朝她旦夕跪下,“让王后娘娘受惊了!末将不辱使命,将敌军击退,试图潜入我幽州城府的敌兵均已当街正法,今日之战,我军损失两万,敌军粗略估计,也有五万有余!”
“蟾宫大人快快请起!”俞瑾凝关切地上来看了看他,见他盔甲上多处印着干涸的血迹,而他却神‘色’如常,为他担忧的心也总算落下地来,向他宛然一笑,“蟾宫你辛苦了!”
听见她这别样的关怀,语气中还略带一丝哽咽,蟾宫竟一时未能想通那哽咽从何而来?然而内心却是浮动的,还带着心脏加速地跳跃着。是,他宁愿相信,那是她担心他而情不自禁地表现。
“王后客气了!范将军因受箭伤,末将已先行安置他回府疗养,暂不能来给王后请安!王后这一日‘操’劳战事,定然心血耗损,范将军已托人送来好参,算作赔礼!”
“哪里的话……”俞瑾凝的神情一下又哀怨了去,不知是从话里又听出了哪些伤感来,顿了顿,她道,“范将军为了守住幽州,殚‘精’竭虑,彻夜不眠,甚至亲上战场只会,若无将军,幽州早已被破,哪有我如今安稳站在这里和家人闲话的!蟾宫大人也是,这恭维的话不说了,此下让你多一些时间休息!”
闻她话语突然的转变,蟾宫目光一转,看向她微白的脸‘色’,心下大痛。
他忙地抱拳道,“谢王后体恤,末将先行告退……”
她微笑颔首,“去……”
最后两字平淡随意,漫不经心,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她失神的微笑里,渐渐显出了她的惊惶一场战役,就有七万人战亡,赫炎晋曾经还与她玩笑,说天龙连年征战死伤无数,为何还有那样多的人可是王爷,我真的很害怕,如今我手握整个幽州城百姓数以几十万计的生命,我如何承受之重?
二哥说我‘妇’人之仁导致战事爆发,我现在知晓了,我也承认了,而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我好害怕!我从未尝试过一句话夺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