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快要亮了,你确定,你不回梁城先守着了?”
“呵呵,穆流年,你果然是让我刮目相看!此生,有你这样的人做对手,还真是不寂寞。既然你不肯就此舍弃了浅夏,也罢,我们明日梁城城门口见。”
穆流年看着飞速掠去的桑丘子睿,自然也感知到了有大批的高手,在迅速撤离。
许久,穆流年站在了原地,只是静静地看着梁城的方向,暗暗松了一口气。
“公子,您真的派了暗卫去安阳城?”
青龙从暗处出来,有些糊涂了,这公子身边的暗卫,大都是由他们几个调动,可没听说,哪里少了人手呀?
“我不过是诈他而已,明知他要出手取王子奇和方桦的命,我岂能坐视不理?”
“啊?这样也行?”
“他是秘术师,可是不代表了,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占卜地出来。我告诉他派出的是暗卫,具体潜伏在了何处,你以为他能找得出来?”
“公子,您也太奸诈了些吧?”
白虎话一出口,立马就有些后怕地伸手捂住了嘴,然后嘻嘻一笑,“那个,刚才口误,口误,公子您实在是太有本事了,连这样的计策也能想得出来!”
穆流年白他一眼,“回去吧,我们也该好好地准备一下了。桑丘子睿的兵力虽然不多,可是,他刚刚自信的表情,足以说明了,他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
“公子,要不要我们先派人入京打探一下虚实?”
“不必了。桑丘子睿这人虽然是让人不喜,可是他向来言出必行。说了不会为难他们,定然就是能做到的。我现在担心的是,梁城因为是京城,所以,各方面的守备是十分完善的。城门的吊桥,便是一大难题。”
“公子所言不差,便只是那吊桥,我们也是要耗损不少的兵力,方能靠近城门。”
穆流年回到了主营帐,此时,浅夏仍然睡着,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穆流年将她抱起,身上裹了厚厚的毯子,然后上了马车,一路直奔梁城。
五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大军并没有先派出骑兵先行,而是所有人员同行。
这一路上,穆流年的心情是有几分沉重的。他不想对自己人动手,可是事情逼到了这一步,他却必须要这么做。
正如先前李云召所言,或许,他一旦顺应了天命,那么,浅夏的命格,将有所缓解。
这是现在为止,他能想到的救浅夏的唯一的机会,他不能放过,哪怕是让梁城血流成河,他也必须要拿下梁城,进入皇宫。
他的心情是有几分低沉,甚至是有些悲壮的。
梁城的守卫如何,他这个曾经在梁城待了十几年的人,自然是十分熟悉。
若是心疼战将,那么,这梁城不攻也罢。
大手轻轻地抚过了浅夏的脸庞,她睡的很香,眉目间,略有些疲倦,不过,唇角,却是偶尔扬起,梦中,似乎是看到了令她十分愉悦的场景。
如果她能天天如此,那该多好。
万里河山再好,亦是不及她眉目染笑。
曾几何时,他幻想着能与她一起携手天涯,走遍天下的名山大川,游遍五湖四海。可是这一切,只怕是都将因为这个帝位,生生地被圈住了。
一旦成为了紫夜的皇,那他就不可能再随意地生活,每天朝九晚五,必不可少。
拥有了无上权势的同时,也代表着,他这个人,再不单单只是他自己,他的责任,只会比之前更重,他要记挂的人和事,也将会越来越多。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可是上天却是将他一步又一步地逼迫至此。
如果他顺应天命,真能令浅夏的命格发生变数,那么,他不介意让自己过地更累一些,更苦一些。他只盼着,当他登上了那个位置的时候,他的浅浅,还是他的浅浅。
想到桑丘子睿竟然是以梁城为饵,只为了换走浅夏,穆流年不屑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对桑丘子睿高度重视了起来。
为了浅夏,他亦是愿意舍弃这万里江山,滔天权势,那么,这样的桑丘子睿,他又岂能不妨?
他甚至是有些不太确定,一旦他的剑,指向了桑丘子睿的时候,关键之际,能否再往深处刺去。
桑丘子睿,这个男人,既让人觉得厌恶,可是却又让人不得不佩服几分。
如果没有他,或许,他和浅浅不会走到了现在。
虽然他有的时候的确很讨厌,可是又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确是他所见过的,最为睿智冷静的一个。当紫夜的万千臣民面临危难之际,他所想的,不是桑丘家族的荣华,而是整个紫夜的未来!
这样的一个对手,其实还是很值得敬佩的。
不管穆流年承认与歪,他都必须相信,有些事,不是单凭他们一己之力,就能达成的。
就好像是对苍溟的侵犯,如果没有桑丘子睿后来的大力支持,他也未必就能如此轻易地击退了敌军。
穆流年突然有些犯糊涂了,他与桑丘子睿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敌人?显然,现在他们正处于这样的状况之中。
朋友?他们曾经是朋友,而且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
情敌?穆流年的嘴角微抽了一下,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问题。
他承认他的浅浅很优秀,可是他又不愿意让别人来觊觎他的妻子,即便是这个偶尔让他心生佩服的桑丘子睿,亦是不成!
“公子,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