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愣了一下,正在思索间,又听马车里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还请代为通传,就说,京城的故人来访。”
京城?
老者的脸色变了几变,再细细地看了看那马车的样子,眯着眼睛,想要从上面看出是哪家府第的标记?
如此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马车里的穆流年注意到了,显然,这个老奴,应该是出自梁城,是梅家的旧人。
梅千洛正在府中与桑丘凤一起吟诗作画,听得京城故人来访,微微一诧,随即又是一笑,摇摇头,“比我想像中,来得还要更快一些。看来,我没有选错人。”
桑丘凤略有些担忧,“会不会是桑丘府上的人?”
“不会。凤儿放心,你不过一介妇人,甚少出门。而这里又是偏远之地,我们府上,也向来是宾客极少,放心,不会有人放出你的。再说,这几年过去了,我们的孩子都会叫娘了,你跟之前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桑丘凤的脸一红,不过,想着他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将人请去前厅吧,既然是夫妻来访,凤儿,我们就一起吧。”
“是,夫君。”
两人牵着手,一道去了前厅,身后跟着一个乳娘打扮的人,抱着一个小粉娃儿。
就是粉的,小粉娃儿头上的发带是粉的,身上穿的衣裳也是粉的,就连鞋子,都是粉的。
不细看,还真以为这就是个忻娘呢。
可是进了前厅之后,浅夏只是往他们那里扫了一眼,就问道,“梅千洛,我竟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等癖好?竟然是让人将自己的儿子打扮成了一副女儿的样子?”
穆流年微愣,就连三七和妖月也都怔住了,难道那人怀里抱的小粉娃,不是女孩儿?
梅千洛表现得更为讶异,“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梅千洛,你该知道我的与众不同,不是吗?”
梅千洛拉着桑丘凤的手坐下,然后略有些不满意道,“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客,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给主人家面子呢?”
桑丘凤也偷笑了起来,她不是不知道梅千洛的心思,他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是桑丘凤却是先生了一个儿子,这会儿肚子里的这个,被大夫诊脉,说十有*,还是一个儿子。
梅千洛一听这个,立马就有些不高兴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是来逗一逗现在还不知道男女之别的儿子。
毕竟,妻子肚子里的那一个,他现在没有法子,只能来打这个的主意了。
“你们怎么会来?”桑丘凤笑吟吟地看向了云浅夏,对这个奇女子,她是既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的畏惧,还有几分的好感。
“嗯,没事,来看看你们。当然,顺便看看梅千洛死了没?”浅夏脸色淡漠,说出来的话,几乎就能将人给噎死。
桑丘凤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毕竟,被人当着面这样说自己的夫君,心里头总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梅千洛看到爱妻受挫,立马就板了一张脸,“云浅夏,你别以为你帮过我,你就能对凤儿如此态度!”
“我对所有不相关的人,都是这个态度,你若是不满意,大可以让她变成与我相关的人,只是,你敢吗?”
浅夏这神回答,当真是让梅千洛僵在了那里,真真是将她给恨得咬牙切齿。
而一旁的穆流年是真心没想到,浅夏不过是睡了半年,怎么这醒来之后,竟然是练就了一张毒舌?
不过,看到妻子对别人如此冷漠的态度,他的心里,还真是爽的可以!
“云浅夏,好,算你狠!”
云浅夏不理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人,直到屋子里,再没有了一个外人,她才收起了先前的戒备之色,“梅千洛,将东西交出来吧。”
梅千洛正在安抚桑丘凤的手直接就僵在了半空中。
好一会儿,他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云浅夏,“你说什么?”
“事实上,这段时间,元初也一直在查当年他姑***事,而我,而是在查你的事,不巧的很,我们的线索,竟然是连在了一起,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路上,浅夏将她自己让人查到的某些消息一说,穆流年头一个就呆了。
因为,他在查寻当年姑奶奶去世真相的时候,线索查到一半就断了,而且现在断掉的线索,似乎是与浅夏所查的,又接上了?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梅千洛的生母,就极有可能是他的表姑姑?
可是在到了地方之后,看到了那门匾上写的是何府,穆流年又有些意外了。
梅千洛早料到了二人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的身世,笑着摇摇头,还是慢慢道来。
原来,梅千洛并不是梅远尧的亲生儿子。
梅远尧当年与梅千洛的娘亲之间,也并非是主仆的关系。
梅远尧当时受人所托,照顾那位孤苦无依的姑娘。说是姑娘,实际上,却是早已与一位何姓人氏有了夫妻之实。
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势不允许,所以才迟迟不得完婚。
不想,梅远尧借酒醉之际,将那位姑娘给强了,也因此,反倒是让梅远尧忽略了一些事。就在他们有了关系的第三日,何家传来噩耗,她的意中人,遇难了。
接下来的事,虽然是有些狗血,可是对于一位孤苦无依的女子来说,似乎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只能依附于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