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年的眉梢微动,桑丘子睿就在赣镇,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没走?
难道,他也是有了什么预感,或者是占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
“呀呀!”怀里的小云华又开始挥舞着自己的两只小胖胳膊,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穆流年见到了桑丘子睿的时候,他正着了一袭白衣,负手立于窗前。
在二楼的位置上俯瞰地上的熙熙攘攘的人流,似乎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桑丘子睿自然知道了穆流年的靠近,却一直不曾出声。
一个依然看着外面,一动不动;一个则是自顾自地坐在了桌前,为自己斟了一盏茶,一声不吭。
这样的两个俊逸非凡的男人坐在一起,屋子里的气氛,却是太过僵硬,而且流动的空气中,似乎是还有着什么诡异的感觉,让人只觉心底生寒。
长风进来为公子送午膳时,就看到了这样奇诡的一幕。
默默地将膳食放下,然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他没有额外的吩咐,只得慢慢退下,守在了门口,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里头的穆流年会对他家主子不利。
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儿,穆流年的眉心微动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笑,虽然是有些浅,可仍然是预示了他的好心情。
兀自先斟了一盏酒,然后送到了唇边轻轻地抿着,感受着这种米酒入喉的微辣,一时间,心底涌上了一种极为舒爽的感觉。
桑丘子睿终于回过头,看着一袭黑衣的穆流年,微紧了一下眉心,再慢慢踱了过来。
“你倒是不客气。”
在他对面坐下后,穆流年勾唇一笑,“桑丘子睿,这半年来多谢你了。我知道你主要是为了浅夏,不是为了我穆流年,可她是我的妻子,我仍然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了。”
“穆流年,你不必一见就提醒我浅夏和你的关系。我知道你们是夫妻,我若是有心要直接下狠手抢,你未必就能抢得过我。”
“是吗?”
穆流年脸上有些不屑,不过微沉的眸光里,似乎是在流动着几许让人生畏的光华。当然,现在对面坐的是桑丘子睿,这样的眸光,似乎是并不能吓到他。
“穆流年,我来这里,只是要见一见浅夏,你不必多心。若是当初我想带走她,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追上来吗?”
穆流年的脸一黑,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你果然是还不肯死心!”
桑丘子睿挑眉,面有浅笑,“这就生气了?”
“哼!桑丘子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当初因为你早料到了,除了凤凰山,怕是不可能再有地方能将浅夏身上的巫术解除,所以你才不得不将她给了我。若非如此,你定然是会做一个卑鄙小人。”
“小人又何妨?此生只要是能得浅夏相伴,吾愿足矣!”
“这就是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会做出来的事?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不怕遗臭万年?”
“呵呵,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穆流年,我从来就不曾放弃过浅夏,就算是她现在为你生了孩子,也依然是我喜欢的浅夏。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将她带走。”
穆流年眯着眼睛看他,这个男人,还真是狂妄,竟然当着他这个正牌夫君的面,就说出这样挑衅他尊严的话,他是认定了自己打不过他么?
“浅夏是个人,不是一样物品。桑丘子睿,你该明白,在她的心里,真正爱着的人,一直是我,也只能是我。所以,你休想做任何对浅夏不利之事。”
桑丘子睿淡淡一笑,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一下,“穆流年,你对自己就这样没自信?你一再地对我强调这个,不就是因为你心里头其实是很担心她会被我抢走的?”
穆流年呲了一下牙,这个男人说话,怎么就这样可恨呢!
什么叫自己没有自信?自己只是想要让他趁早收了这份儿心罢了,不想让他有机会再接近浅夏。还有,他们后头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根本就是不可能会再分出心来对付一个桑丘子睿的。
这个男人,还真是知道如何来打击别人!
“穆流年,不是我打击你。浅夏之所以会选择嫁给你,那是因为有许多事情,她都不曾想起来。这一次,等她醒了,说不定就会慢慢地想起来了。届时,她到底是不是还会继续选择跟你在一起,还真是两说呢。所以,我希望正如你所说,她是一个人,若是她选择了跟我走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有任何的阻拦。”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穆流年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竟然是齐齐地跳了跳,发出的响声,还真是既杂又难听。外头守着的长风,不用叫,直接就跳了进来。
桑丘子睿没有回头,“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长风看到主子的确无碍,用一种有些阴狠的眼神,冲着穆流年使劲瞪了一眼。
穆流年绷着一张脸,上身微微前顷,“我告诉你桑丘子睿,别说浅浅不会选择跟你走。就算是她选了,我也不会真的让她跟你走。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而你,只是一介外人。”
桑丘子睿扭头看向了窗外,“穆流年,你不想知道,浅夏为何一直对我很是排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