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刘家两姐妹和桑丘月也都看了出来,这个颂宝郡主分明就是有意针对云浅夏。
具体为什么,她们自然也不清楚。这位颂宝郡主年纪不大,而且之前也未曾听说过她与云家什么人有过不和,她对浅夏的这份儿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浅夏与穆流年一同进来,走在他们身前的也就只有璃亲王府的世子肖云航。方桦和云长安跟在了身后。
众人一一见过礼之后,便由肖云航引着,一路往梅林去了。
“听闻璃亲王妃最是爱梅,王爷为了博王妃一笑,才广植梅花。今日一见,果然是赏心悦目。”场面话,谁不会说?浅夏才一入梅林,便笑道。
肖云航点头,“这片梅林,的确是有些年头了。听我母妃说,当年栽植时,父王可是曾命数十名花匠,日夜赶工,并且是要在当年就看到梅花开,听闻当年,可是愁煞了不少的花匠呢。”
穆流年笑道,“王爷与王妃恩爱,这在京中已不是什么秘闻,肖世子好福气,能有这样的父王和母妃**着,当是世间之最幸之事。”
不知为何,颂宝郡主一行人就想到了刚才在花厅里的那番话,几人看向颂宝郡主的眼神就难免有些古怪。
同样是夫妻恩爱,同样是**妻,你颂宝郡主却是将人家云浅夏说的那样不堪,可是这会儿人家夫妇却是将你父母说地如同神仙眷侣一般,不知这会儿,颂宝郡主的心里头是否有些不舒服了。
安宁公主也瞧出了颂宝的脸上有几分的尴尬,抿抿唇,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来岔开话题。
方桦与安宁公主之间,只隔了一人,安宁公主一路走来,频频向方桦的方向偷窥,却始终不见方桦递过一个眼神来,安宁公主的心里不免有些懊恼,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
这会儿又看到了堂妹的尴尬,一时有些闷气,沉声道,“不是说来赏梅吗?可有备了酒水花茶之类的?总不会就让我们这样站着赏梅吧?”
肖云航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笑道,“前面的亭子里早已备好了。今日的天公作美,暖暖的日头,蓝蓝的天,我们就在这亭子里边饮酒,边赏梅,如何?”
肖云航的话自然是得到了其它的附和,一行人倒是很热闹地进了亭子。
这是一座双子亭,中间有两层台阶。
安宁公主心中一喜,“这亭子倒是妙。这样吧,男女有别,还是不同席为好。你们就去上面坐,我们这几个女子就在下面坐了,正好,也能说上几句体己话。”
都是在一个屋檐下,哪里能说什么体己话?
不过,穆流年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嘱咐道,“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直接唤我,不要强撑着。”
浅夏点点头,与一干女眷在略低的这一处亭子里坐了。
安宁公主这才注意到浅夏身边的婢女竟然是还带了软枕等一应物什,浅夏落坐前,本已是铺了软垫的石凳上,又被丫环铺了一个,如此一坐,倒是比她们要高了一点点。
安宁公主挑眉,“世子妃的丫环果然是伶俐,竟然这般地贴心,连本宫身边儿的宫女都不及。”
浅夏抬眼瞧她,安宁公主今日着了一件儿大红色的斗篷,上面也是手绣了金、白两色梅花,那斗篷的外沿儿上,还特意沿了一层雪白的狐狸毛,看起来,倒是靓丽养眼,让人眼前一亮。
本就是个美人儿,这衣着上再稍一鲜艳亮眼,自然也就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了。
“公主谬赞了。不过是这几个丫头跟在我的身边久了,知道我的身体不好,所以才格外小心着罢了。”
颂宝郡主一听,挑了眉道,“世子妃的身体不好么?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哦对了,听说五六年前,你曾受过一次伤?不过这么久了,应该也早就无碍了吧?”
“是,几年前的事,自然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了一些铲儿罢了。”
颂宝郡主故意表现得很吃惊的样子,然后突然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听说世子妃在回京之前,一直是住在了允州的,听说你还是被你亲生父亲给逐出府的,当时还踢了你一脚,正中了心口,所以才落下了铲儿,是不是?”
颂宝郡主的声音并不高,而且脸上还写着我很关心你几个字,这样的故意羞辱,浅夏岂会看不出来?
果然是与卢浅笑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不然,当时的情景,她一个王府郡主是如何知晓的?
明明就是那卢少华当时心狠,可是现在经她的口这么一说,倒好像是她云浅夏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被卢家给逐出府去了。
不过,在场之人,也有当时的见证,便是刘婉婷了。
“颂宝郡主这些话是听谁说的?流言害人,郡主还是莫要轻信的好。当年之事,我就在场,将事情的经过看的一清二楚。不过,如今那位卢大人没了,死者已矣,他的过错,也便随风去了。不提也罢。”
几句话,简简单单就将事情给掉了个个儿!虽然她并没有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一句死者已矣,也足以让人们心里头敞亮了。
浅夏微微一笑,“无论如何,也是死者为大。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颂宝郡主未曾出过梁城,这些话,又是从哪位秀那里听来的?”
颂宝顿时一噎,表情有些尴尬,她当然不能说这些都是卢浅笑告诉她的,不然岂不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