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王妃愣了一下才道,“这么说,我也得进宫才是。只是,皇后娘娘没有旨意传出来,这殁的又是一位皇子。”
看出了王妃的犹豫不决,毕竟这皇子罹难,又是未曾婚配,这还真是有些棘手了。最糟糕的是,只怕之前与大皇子曾有过婚约,哪怕是口头约定的姑娘,这一回也要跟着倒霉了。若是皇上一个不高兴,倒是直接有可能命其殉葬了。
一般来说,若是皇子殁了,这些外命妇们,是无需进宫守灵的。若是大皇子的母妃还在,她们倒是应该进宫安慰。可是现在没有了梅妃,而皇后那里,只怕这会儿高兴还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需要别人安慰?
“母妃,您别急,还是再缓缓,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父王年纪大了,兴许过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听着浅夏的安慰,长平王妃点点头,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浅夏扶着穆流年回了倚心园,一路上,他也都是尽量地做出一副有些累着了的模样,脸色微白,有气无力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生出了几分的心疼。
纵然浅夏知道这是他假出来的,此刻扶着他,瞧着这一脸的病容,也难免有些揪心。
“浅浅放心,我没事。这一次,大皇子竟然是会真的遇难了,还真是让我们始料未及。我甚至怀疑过这有可能是皇上的一个计谋,可是没想到,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
“元初,皇上果真是伤心欲绝吗?”
穆流年摇摇头,“伤心欲绝倒是不至于。不过,脸色难免有些难看就是了。到底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无论是否喜欢,总不忍心看着他这么早就送了命。正所谓白发人送黑发人,哪一个的心里能好受得了?”
这话说的倒是,浅夏轻叹一声,一想到了那个有着远大志向的大皇子,如此年轻,竟然是说没就没了,还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元初,会不会他使了什么诈死之术?”
穆流年摇摇头,笑道,“你这想法也太大胆了些。尸身已经运回宫了,你说是不是假的?而且,那一刀直接就将他脖子上的喉管儿给割破了,虽是一刀致命,可是我能看得出来,一刀下去,他却并非是就马上死了。而是极其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才没了气息。”
浅夏对于这些并不太懂,听到他说大皇子不可能诈死,也就没有了别的想法。只是,堂堂的大皇子,这么多年来,在京中呼风唤雨,声望极高的他,竟然是说折就折了?
在桑丘子睿未曾回到安阳城时,在二皇子未曾正式入朝时,这位大皇子可谓是人气颇高,再加上了梅贵妃的受**,几乎人人都以为,他将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再叹了一声,浅夏的脸色也有些郁闷了。
“怎么了?”穆流年看她如此,有些不悦,自己的女人,怎么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唉声叹气的?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这会儿,只怕梅相心里,已经是如同冰窖一般了。”
“皇室内斗,历来如此。而且,目前为看,种种迹象表明了,大皇子当时被掳也是在京城附近。这与先前户部尚书所言,似乎是有些出入。”
“嗯?”浅夏挑眉。
“一干侍卫当时也是说,大皇子是在允州被劫,如此一来,允州刺史方亮都是难辞其咎。可是现在,他们却是在京城附近梅家的庄子里找到了他。而且从其寻到的那些衣裳的碎条来看,他被囚的地方,也就在京城附近了。”
浅夏的嘴巴微微张开,然后好一会儿才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这是说,有人将他带走,然后一直到了京城附近才关押起来,还是说,根本就是他自己导了一出戏,然后秘密地潜回了京城?然后中间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会出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有人在梅家的庄子里,找到了几样儿东西,而这些,都是大皇子生前最爱用的。比如说饮茶的茶具,还有他在死前身上所穿的衣裳的料子等等,都是他生前最爱的。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先前与他同行的侍卫回来仔细看过之后,已经证实,大皇子失踪时,身上穿的,可不是这套衣服。”
这下子,事情果然是大条了。
如果是单纯地被劫匪掳走,怎么可能会给他穿他平时常用的这些料子?还有茶具等等。这似乎是都说明了,他在梅家的庄子上,已经是住了些日子了。
那么,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一点,可是足够让二皇子的人脉大作文章了。
大皇子失踪被掳,这是天大的事情,皇上前后派出了几拨人马找寻,足见对他的器重和担忧。可是大皇子却是突然出现在了梅家的庄子上,这一点,无论如何,梅家人也是说不清楚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就看皇上会如何想了。
一连几日,京城的整个气压都有些低沉。或许是因为大皇子的英年早逝,又或许是因为他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梅家的庄子上,这些,都对梅家人,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而浅夏和穆流年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一切,都是桑丘子睿的好算计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他们这样以为,就连桑丘家族内部的人,都以为这是桑丘子睿的算计,自然是对他推崇倍至,俨然就是将他当成了桑丘家的领袖人物了。
桑丘子睿对此,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面对所有人的明示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