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怀疑南的话,他做事从来不冲动,更不会含血喷人。
背脊尽是冷汗,和连牧也一摸一样。
不想相信,可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连自我安慰的余地都没有。
费御南跨步出去。
连牧也心一痛,一下子就站起身,大喝:“姐夫!”
他几乎是央求的样子看住他。
那孩子一样的可怜,仍旧没能让费御南收住仇恨。
“南,你站住!”僵了很久的池亦彻,清醒过来,扣住费御南的肩膀。
“你还不清醒?!”费御南有些狂躁。
“我很清醒,现在不清醒的是你。”心凉,和巨大的失望,已经让池亦彻的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他看着费御南,“你想过你现在去追究她,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你比谁都清楚!”池亦彻直视他冰凉的眸子,“若是杀了连家的女儿——未来的费切斯女主人,你在家族里还怎么立足?连清北更有理由闹事,到时候他博取同情,再和白兆炎连在一起,你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哪怕是你不杀连恩静,现在去质问她,不过是告诉她,你爱的人不是她,而是萧萧。到时候,只怕萧萧的处境会比现在难上几千几万倍!你防得了连清北,但你能斗得过老爷子吗?他怎么会允许你再有一根软肋出现?!”
池亦彻的话,费御南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一拳狠狠的砸在墙上,手背立刻涌出血来。
费切斯的少爷这个位置,让他自恤风唤雨,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样让他觉得挫败过。
哪怕是替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讨个公道,也被这么多藤条枝蔓束缚着,让他憋闷。
他扶着墙壁,剧烈翻涌的情绪,让他胸膛起伏,粗喘着气。
“总有一天,伤我的,踩我的这些人,我一个个都不放过。连清北,白兆炎,连恩静,我会让他们后悔今天所做的这一切!”费御南冰冷的语气,像一把尖锐的刃。
那势在必得的气魄和压迫感,让人心惊。
池亦彻摁在费御南肩上的手,隐隐有些颤抖。仿佛那利刃,就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不敢想象,等到南站上巅峰的那一天,原来属于自己的那份安静和美好,是不是还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侧目深沉的看了眼一旁揣着拳头的连牧也,料想此刻他的心情和自己的如出一辙。
压抑住心痛,他低语:“你先去让人包扎伤口,我回去找她。公道,我替你去讨!”
说着,他重重拉开病房的门,沉步出去。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的脚步像现在这样沉重。
.
他才走,连牧也也倍受打击的跟着出了病房。
关上病房的门,他有些木然的,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徐徐蹲下身来。
背脊发凉……
他的人生,似乎总是这样尴尬、悲凉。
唯一让他想要珍惜的这些人,却不遗余地的互相伤害着、算计着……
而站在中间的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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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恩静在花房里摆弄着花花草草,小猫咪在脚边围着她转悠。
一个不注意,小猫咪爬到了一个精致的花盘上。
花盘里,种了株毫不起眼的含羞草,被小猫咪一碰,含羞草集体缩了回去。
她的心,提了起来。
“坨坨,赶紧回来,不许弄坏了它们。”比起那个精致的花盘,她担心的是那株植物。
“静静,你真像株含羞草。随便碰碰,脸就红成这样。”完全是一次无意的接吻,她脸都红得能滴出血来了,可池亦彻还闹她。
“你再闹我,我就回去了。”她有些恼羞成怒。
池亦彻看着她低笑。她永远记得,那时的他,凝着自己那深邃而悠远的视线,仿佛要那样看她一辈子。
她也曾傻傻的以为会是一辈子。
“少奶奶,池先生正到处找你呢!”正沉浸在过去那黯然的思绪里,一名女佣突然推门进花房,和她说。
池先生?
只听到他的名字,连恩静的心,便忍不住跳跃了下。
他怎么会突然找自己?有什么事?
虽然他们是住同一个屋檐下,可是,很显然,他是有意躲着自己。
已经好多好多天,她都不曾见过他。
哪怕只是个背影,也不曾见过。
天知道,越是这样,心里那份思念便越浓郁。像万千只虫蚁齐齐啃噬她的心窝。
弯身将小猫咪抱进怀里,脸上的黯然已经消退,“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
“不用麻烦少奶奶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心,颤动了下,她抬起头来迫不及待的循声看过去。
隔着玻璃,池亦彻双手兜在兜里,立在那。
他的视线,落向她。可是,和她的专注不一样。
他是那样清冷,甚至带着几许嘲弄和不屑。
户外,有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但他整个人看起来却是那般的清冷,清冷得让她不由得心惊。
出什么事了?
不等她主动靠近他,池亦彻已经沉步进来。
推开玻璃花房的门,他侧目吩咐一旁的女佣,“你先出去。”
“是。”那女佣也不容多想,带上玻璃门,就走了出去。
偌大的花房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
明明有着很大的空间,但在他的视线逼视下,连恩静竟然严重觉得缺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