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深邃了。
怀里的小东西酣睡正香,呼吸均匀,让他的心也跟着渐渐变得平顺。
跟着她一起,闭上眼,沉入梦乡。
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睡得这么沉,这么安心。
等到天终于露出一点鱼肚白的时候,费御南便醒了。
萧萧仍旧睡在他臂弯间,没有醒来。他不想吵醒她,只是轻轻的在她小脸上印下一个吻,而后,小心翼翼的起身。
现在,他要去面对他应该去面对的事情,尽快解决这摆在眼前的一切障碍。
关上门,走出房间。
抬头,撞见一道落寞的身影倚在墙壁上。
“是*没睡,还是刚醒来?”费御南没有半点慌乱的样子,反倒是淡然的和连牧也聊起天来。
或许是生命历程太多坎坷的缘故,他觉得牧也曾经任性的性子变了不少。
现在反而沉静了许多。
“没睡。”连牧也回答。
事实上,从姐夫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所以,一整夜都辗转难眠。
费御南看了他一眼,“我们下去谈谈。”
不等连牧也回答,他径自往楼下的大厅走。
连牧也依言跟上去。
才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连牧也发问:“姐夫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为什么白天一副爱惨姐姐的样子,晚上却来这里?
费御南知道他心底的狐疑,他直言不讳,“虽然你是连清北的儿子,但姐夫从不把你当外人,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不爱你姐姐。昨天的表现,不过是在你姐姐面前演一场戏罢了!你姐姐受了连清北的指示用‘燃情蛊’暗算我,所以我只好将计就计。”
连牧也的神情没有多少波动。
之前,他是有想过这个可能的。
“所以,以后你会和姐姐离婚?”
“毋庸置疑。”他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连牧也沉了沉目,在他对面坐下,沉吟了好一会,才开口:“你会娶秀姐?”
连牧也看一眼他落寞的样子,心有不忍,但仍旧点头,“我知道你难过,不过,我娶定了他!哪怕是花司炎回来,也再也带不走她!”
这一场的分离,让他太清楚他对这小东西的思念和依恋。
生命中遇到过这么多女人,这一个,却截然不一样。
这种感觉,太奇,又太特别,他真心想要把握握住。
“不!我不会难过,也不会阻止。”出乎意料的,连牧也这么回答。他没有抬头,只是像自顾自的低喃:“我走了以后,总要有个人照顾秀姐。花司炎也好,姐夫也好,再没有比你们适合的人了……”
所以,无论是他们其中的谁来守护秀姐,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差。
他的话,带点绝望的哀愁,让费御南沉了沉目,他低语:“迟暮草的事,我听池亦彻说过了……”
连牧也的神情还是那么平静,“我早该想到的。”
“别这么绝望,我和池亦彻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你!”费御南起身朝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姐夫,要不是有你,我这条命早在几年前就没了。”
“所以,哪怕是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来,我要你看着我,坐上费切斯主人的位置!到时候,我一定让你亲手报仇!”费御南心疼这个才18岁的孩子,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将他从血泊里带回来的黑暗夜晚。
他脆弱得就像个婴儿,让一贯没有多少同情心的他,也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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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时间不早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阿信敲门。
费御南低头看了眼时间,和连牧也说:“我该回莱茵城了。你放心,迟暮草的事,池亦彻一直有在跟进,他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消息。”
他起身往外走。
必须赶在连恩静清醒前回到房间。
连牧也将他送出门,看着他要坐进车里,连牧也突然唤了他一声,“姐夫!”
“嗯?”费御南及时顿住动作。
“如果,你和姐姐离婚了,我还是可以叫你姐夫吧?”
真是个傻孩子。
费御南勾唇,“你可以换个称呼,最好是叫我哥哥。”
“哥……”连牧也失神的呢喃了一声。
“那我走了,你睡一会,不管有没有消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费御南边交代,边钻进车里,而后,听到连牧也的声音,“哥,我会照顾好秀姐的。还有,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牧也就算死,也会替你去做的。”
“你记住,你只要活着,就是在帮我!”费御南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阿信驱车离开,透过后视镜,看着那还怔忡立在原地的孩子,勾了勾唇,“想不到这孩子也有这一面。”
费御南回头看了眼那身影,视线复杂,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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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牧也回过头来的时候,只见萧萧穿着睡衣从楼上小跑下来。
“已经走了。”连牧也故意忽视她脖子上那些红色的痕迹。
若是换做是以往,他一定是不能接受的。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他自己甚至也无法去想象。
但此刻,他只是紧紧将手握成拳,压制住自己身体内疯狂涌动的因子。
“你知道……他来过?”萧萧有些意外。
“嗯。”他有些闷闷的点头,坐在沙发上。
萧萧相信他,绝对不会告诉连恩静去戳穿费御南的计划,所以也不担心。
只是,很是遗憾……
自己还没有和费御南道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