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的门店里面却是别用洞天,崎岖拐弯的阴暗走廊两侧监狱一般排列着一个个按摩房,彼此间隔不大,隔音却很好。白皑萧来到指定房间,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只穿一条白色短裤的中年男子俯卧在按摩床上,一边悠闲地喝着冰镇啤酒一边看着十年间的经典老式sān_jí电影。白皑萧怯生生得问了一声好,低头准备工具。
他仔细回忆简单培训来的步骤,先将精油小心得铺在男人宽厚肥硕的脊背上。那男人年过四十,保养的不算差,一身肥膘雪白细嫩。比起桂老三那干涩瘦弱得脊梁骨,单论手感还是不错的。但白皑萧一触到那冷藏油腻脂肪就觉得一阵阵作呕,他用力硬着头皮用力搓动,男人的身子随着他的频率震颤,让他浑身爬满了蚂蚁一般难过。
“小伙子,新来的?”那男人哼了一声。
“恩…力度可以么?”白皑萧强忍着耐性询问对方的感觉。
“揉面啊?不会换个地方?”男人蛆虫一般往上移了几步,白皑萧会意,双手从背部挪到腰窝处轻轻揉捏。
“再往下。”
再往下就是屁股了!白皑萧皱了皱眉头,捏着拳头把手移上了那几乎半透明的短裤里包裹着的巨大臀部。男人的屁股松松垮垮。那感觉,就像在捏一坨恶心的大便。虽然心里排斥,但白皑萧早就明白为了生计所要面对的一切肮脏和委屈都是没有商量余地的。除了反抗被践踏的尊严,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承受的。
然而他还是太年轻,幼稚得以为处在这样乌七八糟的境况里,别人将你踩在脚下来剥削的时候还会给予你任何尊严。
过程进行到一半的时间,男人像海龟一样扬起粗短的脖颈往白皑萧的大腿附近移动。一只肥厚的手掌忽然包裹住他的半个臀部,往男孩的两腿之间探去。
女人在面对吃豆腐的时候通常有两种表现,要么软弱无力得吃哑巴亏,要么又哭又叫得大声排斥。极少数水性杨花自甘堕落得甚至会表现得很享受,这都不是主流。但男人和女人在性情上差异实在太大,尤其是白皑萧这样曾经受过屈辱而愈加敏感的青春期男孩。在他第三次推开老男人的咸猪手未果的状况下——他果断用啤酒瓶敲破了客人的头。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动摇了这个仿佛被遗忘在阳光之外的角落。
“我*你妈的,小畜生!”满头鲜血的男人疯了一般扑打着白皑萧,一时间床倒桌翻,玻璃脆响。到底是身宽体胖又受了伤,男人一边叫骂一边追出走廊,却始终抓不到逃得飞快的白皑萧。
经过前厅的时候,白皑萧压根不敢停留,他知道一旦被老板抓住了就算打死丢到湖里喂螃蟹也不过就是在天亮之间足以完成的小事件。
“妈的,李老板你先消消气,我整不死这个小兔崽子。”光头发哥到底是场上的老手,一见眼前状况心里便透明亮的。他一边手忙脚乱得叫人包扎,一边派出狼狗一般的小弟去追赶兔子一般逃出按摩店的白皑萧。
没有一只狐狸会被两个同样的陷阱捉到,白皑萧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他只能全力以赴得往着自己并无目的的前方奔跑。他顾不得身后的打手们究竟接近到的什么距离,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心跳。
然而他毕竟不善于长跑,最终在穿过第三个胡同后被那群黑压压的打手压在了最下面。雨点般的拳头劈头盖脸得砸下来,施暴的人虽然不同但挨打的痛却是相似的。白皑萧抱紧头部蜷缩在地面上,既然已经没有还手的力量就只能想办法把创伤降低到最少。
“行了,差不多得了——拖回去给发哥处理?”一个年轻的男孩最后踢了白皑萧一脚,冲旁边一个高瘦男说。
“你脑子灌屎了吧!”那高手男踹了他一脚:“把他带回去,不得被客人活剥了啊!发哥什么时候会让人命丢在自己店里?教训教训得了——发哥才懒得管这种鸟事。”他冲白皑萧啐了一口,用手机拍下了他鼻青脸肿的狼狈相:“走,回去交差。”
白皑萧以为自己被打得耳鸣,摇摇晃晃站起来才发现不过是天空中一连串滚滚的响雷。
他苦笑,遭遇越是悲催越是感伤深夜暴雨,这不是只有电视剧才有的么?但豆大的雨点不会因为他内心的吐槽而停止肆虐,仅仅一分钟就将他全身淋个透心凉。反正湿透了,白皑萧也不急着找地方避雨了。身上的疼痛在雨水的冲刷下有些麻木,白皑萧撑着走了几步才觉得肋下痛得直不起腰。雨越下越大,把他的视线和意识一起模糊起来。他奇怪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里,忽然想起了郑唐衣。
与他身处同一个城市,顶一片天踏一片地。白皑萧宁死也不愿意给他看到自己这样的狼狈相。
骤雨下了一刻钟便停了,白皑萧拖着泥泞的脚步回到出租屋,刚拐进巷子就觉得前方情况不妙。
三个小青年正围在自家院门口,抄着流里流气的口吻正在跟房东李老太争执着什么。
“阿娘,我们也不容易啊…这么晚了还寻街走巷维持治安,好歹给我们几个喝茶钱——”
“你们就行行好吧,我这个小铺子一天卖不上两盒烟,眼看饭都吃不上要乞讨哩。”
“诶你这老东西,跟你好好说是看得起你。卖不出去是你自己没用,该给我们的份子一文不能少。”
“怎么!年纪大我们就不能揍你啦!少废话——”
“快点拿钱!”
白皑萧距离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