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岳人训练结束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拜托迹部把他先带到了四月门前。
四月正在书桌前继续愁眉苦脸地翻着她的计划书,注意到有一辆黑色的加长劳斯莱斯缓缓在她房子门口停下,从上面下来的正是今天刚见过面的迹部和放学回来的岳人。
“岳人?”四月撑在敞开的窗子上探出半个身子,疑惑地叫住他,“不要先回家吗?”
岳人摇摇头,红色的脑袋低垂着不去看她。四月和迹部打过招呼就直接下楼开门,把抚着泪痣笑得华丽无比的迹部大人送走之后,四月打量一下狼狈的岳人,揉了揉眉心:“把头抬起来。”
红色的小脑袋垂得更低,双手不安地揪住了衣角,岳人声音糯糯地:“四月……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把头抬起来,岳人。”四月平静地说着,看着岳人抬起头来,露出脸上一片一片擦伤的痕迹,已经经过处理的伤口上敷着伤药,和周围白皙的皮肤形成更加鲜明的对比。
四月再看看岳人染了灰尘和拉扯痕迹的制服,他浑身灰扑扑的像只跌落在沙土里的幼鸟,心里暗暗思量着要不要不顾麻烦去给那两个男生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教训。
“总之先进来,我这里还有你换洗的制服,收拾好别让向日阿姨太过担心。”
“嗯。”岳人乖乖地应下来,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这样,为了不让家里人发现,他还特地打电话告诉司机不用来接他然后蹭了迹部的车回来。
两人并肩上楼,岳人还在努力提高兴致和四月讲述他是如何打败了所有对战的冰帝前正选,然后惨败给同组的忍足,最后两个人顺利成为了正选还被榊监督安排为双打选手——当然这一身的小伤口都是在比赛中不小心摔的。
“回去之后才知道四月来找过我,但是我不在……”岳人说着说着有点心虚,偷眼看看四月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幸好四月不知道他在那个时候和两个学长的冲突事件,才又理直气壮起来,“结果发现便当都被慈郎那个家伙给偷吃光了!啊啊连亮都吃了好几口,那两个混蛋!”
四月淡定地听着岳人的抱怨,果然提前回来是个正确的选择,岳人也是到了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困难,决定独自面对自己解决的年纪了呀。虽然她不插手,不过她相信那个嚣张同时也很护短的少年会给她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的。
把岳人换下来的制服丢到洗衣机里,四月敲了敲被水雾缭绕的浴室门:“岳人,注意伤口上不要沾到水哦,你的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没、没有啦,四月你好啰嗦哦!”岳人结结巴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被说成啰嗦的四月无奈地耸肩,呃……这算是青春期到了吗?开始嫌弃啰嗦的老妈子了?
浴室门“嘭”地被拉开,岳人刚沐浴过被滋润得水嫩的脸带着不好意思的羞红:“对不起四月,我不该这么说你,我只是……”不想被当作小孩子这样对待而已,“你不要生气啦……”
“我没有生气,”四月抬手摸了摸岳人湿漉漉的脑袋,“快把头发擦干,我去拿伤药。”
岳人一把抓住四月的手,腆着脸撒娇:“四月帮我擦好不好,我不想擦头发。”
反握住岳人的手把他拉到床边坐着,四月无奈地应下来:“都听你的……笨蛋岳人。”
成为网球部的正选,和关西来的转学生忍足郁士组成了双打队伍之后,岳人的时间就越发紧张起来。部长迹部景吾是个绝对的实力派,整个网球部上下都被他治理得如同铁桶一般,再加上奉行实力至上的榊监督,没有人对大部分正选都是一年生这个问题表示异议。
岳人和忍足为了培养双打默契,整天都混在一起。忍足是个非常冷静细心的人,对于岳人也是非常照顾,他几乎包揽了四月之前所有的工作——陪吃饭陪逛街陪打网球,作业补习日常生活都是尽心尽力,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男朋友的典范……咳嗯。
除了偶尔的坏心眼和对眼镜过于病态的执着外——岳人的原话。
因为忍足的出现而一下子闲下来的四月:岳人就交给你了,忍足君。
然后她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无边的训练地狱之中。
倒是自觉和四月相处时间变少了,而在其余时间更粘着她的岳人总是和忍足抱怨:“我好久都没有吃到四月的便当了/我好久都没有和四月一起打网球了/我好久都没有和四月一起出去逛街了/我好久都没有和四月一起睡了【大雾!”
“我们不是经常会有网球部的活动吗?和迹部说一声,带沢田桑一起去玩不是更好吗?慈郎也在天天盼着沢田桑会来送便当……”忍足考虑了一下和岳人提议,搭档的苦恼也就是他的苦恼啊。他说的网球部活动,也只是单纯地几个一年级正选玩得比较好,所以经常组织一起聚会而已,也不用担心会有人以“网球部内部活动”为理由阻止。
“对哎,我可以叫四月一起来嘛!”岳人一听展开笑颜,高兴地跳起来,“我去问问迹部同不同意好了!”
迹部那种面硬心软,特别对于岳人和慈郎这两个单纯的孩子完全没有抵抗力的人,才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呢。忍足推了推眼镜笑而不语,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跑过去拽着迹部的衣袖说着些什么,最后欢呼一声抱住了迹部。
迹部一脸嫌弃地一手推开岳人,却被他用力抱的死紧,禁不住远远地朝着看热闹的忍足丢了一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