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浦原接着模样和蔼地说:“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也许可以救他的方法。”
我磨牙。
“还有,我愿意今后无条件接受你的随时‘咨询’。”
继续磨牙……
“包括训练都没问题!”
使劲磨牙……
“咦?”浦原总算注意到我黑得锅底一样的脸,天真地笑起来:“难道你不相信站在你面前的如此帅气的死神么?”
信你才有鬼!至少把你那满脸阴谋得逞的笑容收起来!
“哎呀!”浦原咂着嘴摇摇头,细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两晃指向我们中间的床,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看起来快要疼醒啦,或者我再发发善心给他一手刀,让他直接在昏迷中疼死……”
“成交!”我忍住想把此人喉咙直接咬断的冲动,打断他道:“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他,还有你必须出去!”
浦原立马不想再跟我啰嗦半句,言简意赅地告诉我他推测出的唯一方法,然后便打开门没有半分留恋地跑了。
我抓着神枪,刀刃悬在白哉伤口的正上方,踌躇了。
那家伙……真的靠谱么?
其实浦原的办法很简单,他只说了那毒既然是我放出来的,就怎么放再怎么收回去,只要掌握好灵压的感觉即可。这是最基本的原理,普遍适用于各种死马当活马医的疑难杂症。
如果忽略掉后面那句的话,我姑且还能以为浦原喜助是个靠谱的男人。
“嗯……”许久没有镇痛药物做缓解,白哉已经快疼到极限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在床单上抓紧,汗像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往下淌,没多少血色的嘴唇也被他咬破了,血蜿蜒着淌到枕头上,混合着汗液很快就晕开了一大片。
听浦原喜助说的意思,是卯之花拜托他来的,况且他也没有害白哉的理由,应该可信吧……
被怀疑的人稍稍把门打开一条缝,做贼似的朝我悄声喊:“再不快点他就要死了哟!即使有这么帅的死神为你把门,你也不要再磨蹭……”
我把刀鞘直接丢过去,砸在门上发出闷响,某人终于安静了。
不过他说的没错,白哉确实没有时间给我犹豫了,何况我现在脑袋里乱得根本没法正常思考。
我攥紧了神枪,刀尖倾斜向下一点点碰到了白哉的伤口上,神枪似乎跟那伤口上的毒素有了共鸣,立刻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来。
“啊!”大概是伤口内的毒也回应了神枪,白哉猛地大叫出声,眼睛奋力睁开死死瞪着,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有些慌,不过立刻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是被疼的,我咬咬牙给白哉补了个手刀,看着他昏迷后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我再次小心把刀尖触到那层腐烂的皮肉上,回忆当时发出卍解的感觉,凝聚全身灵压在刀刃上。
刀极缓慢地开始变化了,我能以肉眼看见它逐渐转为烟雾似的细小灰尘,却并没伸长。然后灰尘缓缓浮动在白哉的伤口上,像是紫灰色的云层,最后又返回刀身的位置,重新变成神枪。
这处伤口开始一点点渗出鲜红的血,终于没了紫黑的颜色!控制神枪只分解而不伸长,来的要比直接用它攻击更困难。
我几乎比白哉出的汗还多,抬起压着他肩膀防止挣动的左手在额头擦了擦,准备往下一处继续的时候,忽然发现白哉正看着我。
“白哉我……”
他的表情依然痛苦,眼睛并没完全睁开,然而在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的时候,他却抓住我的左手,闭上眼睛死死咬住嘴唇。
这反应无疑是对我最大的肯定,我甚至对他的信任有一瞬间欣喜若狂,于是抓紧时间处理其余的伤口。
腿、后腰以及前胸,白哉的伤口是连成片的,直到我把最后一处也清理完毕,他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力攥着我的手,指甲要把我的肉抠下来那么用力,到最后连他自己的手也伤到了,血流出来已经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右手快拿不住神枪了,险些掉在地上。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汗,我转向白哉:“结束了,白哉,快松开我吧,你的伤口需要……”
白哉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得恐怖,我才注意到他抓着我的手也没了颤抖,气息极为微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我又晃了晃他,还是没有反应,只有手还死命地抓着我,掰都掰不开。我慌了,神枪终于还是掉在了地上。
“浦原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