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这几天把心思都放在南北楼上,这会儿见他们说起来才猛然惊觉,他这院子还是一团乱呢,附近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月旃氏呢。他的脸色一沉,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于是,绿萍和阿助两人便退了出去。
后来,绿萍又发现银环有几次躲在暗处偷窥月华,可除此之外她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偶尔跟瑞琴讨教一下针线之外并不跟旁人接触。绿萍疑心自己事情多,看漏了,便指使小丫头喜婉一眼也不错地盯了好几天,还是没有发现其他的,绿萍只好照实回了月华。
“是吗?”月华闻言笑了一下。说道,“看样子,也该我去瞧瞧了。”
绿萍一惊。目光便瞥向一旁的玉蟾,玉蟾却神色如常地起身捧来了木屐帮月华换上。
“一会儿你在一旁看着就是了,别出来。”月华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穿上另一只,然后让绿萍引着他往后院走去。
玉蟾虽然疑惑,却也远远地跟在了后头。
可这个时候。银环却并不在厢房里,还是站在后院的假山旁边,捧了一捧白雪幽幽地哭泣。绿萍正要说话,月华却阻止了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银环背后才说道:“你在这里哭什么呢?就这么捧着雪,也不怕冻坏了手?”说着。动手把她手上那捧雪打散了,而银环那一双手已经冻得通红。
“奴婢惊扰了大少爷,求大少爷恕罪。”银环转过身来哽咽着说道。眼睛、鼻头都是微红的,睫上、颊上都是晶莹的泪珠,端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抬眼看了月华一眼。随即屈膝,一福到底。
“问你哭什么呢!”月华伸手扶起了银环。
“奴婢只是想起了娘亲罢了。”银环羞羞答答地低着头。说道,“奴婢出身在扬州,可娘亲却是北方的人,从小就听娘亲说她的家乡一到冬天就会下起鹅毛大雪,可奴婢从来就没有见过。后来家道中落,奴婢的父母皆弃奴婢而去,奴婢一人在这世上如浮萍般漂泊伶仃,几经辗转到了京城见到了这洁白的雪,就好像回到了娘亲的家乡一样,所以想用这一捧雪祭奠娘亲在天之灵,惊忧了少爷,实在是……”
月华用帕子掩着唇轻咳了一声,说道:“无妨。”目光却向绿萍使了个眼色。
绿萍会意地上前,说道:“大少爷,您也太好性了,咱们月府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容旁人随意祭拜,要是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怎么得了?”
银环也不争辩,又是盈盈一拜,声音柔弱地说道:“奴婢知错了。”
月华假意斥责了绿萍几句,然后把银环扶了起来,说道:“这些都不过是一件小事,倒是你一片孝心可嘉,只是别冻坏了自己的身子才好,赶快进去暖暖吧。一会儿去把那个八角形白瓷绘山水的手炉送过来给银环,免得冻坏了手。”说着,又看了绿萍一眼。
绿萍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说道:“大少爷,那个是您自己最喜欢的呀,怎么能随意给人?您别相信她的话,这几天她天天在门口、窗下窥视于您呢!”
“哦?有这事?”月华佯作不知地看向银环。
银环连忙跪下,脸上飞起两片恰到好处的飞霞,说道:“奴婢、奴婢只是……奴婢入府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那天给大少爷磕头的时候也没敢瞧清楚,所以想瞧瞧大少爷是什么样子罢了,绝无其他的意思。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
月华轻笑一声,说道:“那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反倒不看了?”
银环便缓缓地抬起了一双眼睛,一双泛着盈盈水光的眸子含情脉脉,仿佛要看进月华的心里似的。好一会儿,月华又让她回去加身衣服,让绿萍去给她拿手炉来。银环虽然有些意外月华竟然不跟她进屋去,但还是乖乖地回厢房里去了。
月华便走到玉蟾藏身的地方,板着脸说道:“看见了没?”说完,“哼”地一声就往书房走去。
她是看见了呀,可是,关她什么事?玉蟾一脸茫然。
ps:
那个,下雪那个是忽然想起某些从来没有见过雪的南方人士,于是小小恶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