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望哭笑不得,只能连连点头,说道:“娘,我听您的就是了,华哥儿……的确是长大了,再过两年也该及完了。”说完,他有些感慨地看了月华一眼。
月华却笑道:“孩儿虽然将近及弱冠之年,可再怎么长也比不过父亲见多识广,若是孩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父亲尽管教训就是了。”
老太太还是头一次看见他们父子俩这般和气,眼下这般父兹子孝的情景让她乐得眉开眼笑的,连声说道:“你们爷俩和我这老婆子难道得有机会像现在这般单独在一起,今晚上可得好好的吃一顿才行。”
经老太太这么一说,月望才想起这几年来每次见到月华都有月旃氏或者月华的弟妹们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屈指可数,他竟然想不起来他们父子是否曾好好地静下心来谈谈。倒是月耀经常借着问功课的事情来找他,两人便时常有些言语上的交流,只是,月耀乖顺有余,灵性不足,言语间也多少有些刻板之外,常常让月望生不起谈性罢了。倒是与月华方才那一翻话,他还多少能提出些意见来,若是月华亲娘还在……想起那个自己还来不及好好对待的嫡妻,月望便轻叹了一声。还好,月华正凑在老太太身边商量晚上的菜式,两人都不曾注意到他的感慨,不然,坏了老太太的兴致可就糟糕了。
不久,便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小厨房的人按月华和老太太两人的意思弄了一大桌子菜,有老太太喜欢的冰糖酥蹄、清炖鸡莩、龙井虾仁,月望喜欢的荷叶蒸排骨、酒酿丸子、酥炸鸭架,月华喜欢的酱牛肉、西湖醋鱼和杏仁百合豆腐等等——祖孙三代喜欢吃的多半都是肉,又配了些清淡可口的小菜,满桌子色香味俱全,还未上桌便引得人食指大动。老太太显得兴致很高,说道:“光有菜,没有酒怎么行?快去把华哥儿藏的酒拿出来。”
月望吓得连忙说道:“娘,喝酒伤身,您如今又吃着药就不用这样了吧?”他自己倒是喝不喝酒都无所谓,就怕老太太见了也要跟着喝。
“不妨事的。”月华吩咐玉蟾去将库里的酒拿出来,回头又向月望说道,“我去南边的时候带了些胡人自酿的葡萄酒回来,酒味很淡,大夫说老人家稍微喝些有好处,现在祖母每天都喝一小杯。”
老太太笑着说道:“那酒淡得跟水似的,哪像咱们汉人的酒?我起初喝着不惯,现在天天喝些,倒也习惯了。”
月望便只得同意,月华便又吩咐人拿了上好的花雕过来。
饭桌上,老太太一直不停地给月华和月望两人夹菜,即便自己不吃也是乐呵呵的,而月华则帮着两人布菜、添饭、倒酒,忙得不亦乐呼,又时时站起身向月望敬酒。月望大概是被这其乐融融的气氛感染了,竟然都没有拒绝地喝了下去,没有多久,脸上便显出微醺的神色来,再加上他本身酒力不支,没多久竟然就醉倒在桌上,最后,是月华派了轿子将他抬回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