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一部分大臣较为激进,很快就有一人出列,言辞中颇有些解恨的味道:“陛下,臣以为,应当将敕烈砍头示众,一来告慰我们的将士英灵,二来安抚屡受蛮夷欺凌的百姓,最重要的是,可以震慑草原上的蛮夷之族!”
此话一出,顿时就有不少人表示赞成,突利人每回入侵关内都是烧杀抢虐,关内百姓却只有挨打的份,之前贺家镇守西北时即便有能力抗击,也要受到软弱朝廷的束缚,如今天下易主,突利很快就被打得溃不成军,怎能不让人激动?
不过很快又有人站出来表示反对,谏言道:“陛下,敕烈万万不可杀!如今朝廷根基未稳,这一仗能打胜,却不见得每回都能胜。一旦将敕烈杀了,必定引起突利人的激愤,他们恐怕会更加团结一心,另举新主再次攻打过来,到那时就更难应付了!臣以为,应当将敕烈遣回去,以此换取两国休战盟约!”
这么一来,朝堂上立时泾渭分明,两方人马互相争执得厉害,激进派骂保守派胆小窝囊,如同乌龟一样缩在壳子里,而保守派则骂激进派目光短浅,不知眼下最重要的是休生养息。
贺翎因为打了胜仗心中高兴,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容,听他们争来争去的并不觉得烦躁,等各抒己见差不多了之后,又询问萧珞的意思。
萧珞淡淡道:“两方所言都不无道理。”
这话听起来像是和稀泥,若换成别人说出来,必定要遭一通鄙夷,不过见识过萧珞厉害的朝臣没有人敢这么想。
贺翎侧头看着他,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皇后觉得如何处置较为妥当?”
“杀了的确不妥,不过,人是不能放的,休战盟约也是要立的!”
萧珞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立刻起了疑惑之色,不过有一部分持中立见解的,很快就茅塞顿开,纷纷表示赞成。
几番商议,贺翎最终决定,将敕烈好生关押,同时以敕烈本人的名义传信回去,立才十二岁的突利小王,也就是敕烈唯一的儿子为新可汗,并以敕烈作为人质,与他们定立休战盟约。
突利元气大伤,想要卷土重来需要时日,如今除了受此要挟别无他法,盟约一定,贺翎总算是大松一口气。虽然突利人一向不守信用,但敕烈毕竟是他们曾经的可汗,又是新可汗的爹,好歹可以维持几十年安稳,经过几十年休生养息,地大物博的大乾朝又岂会再畏惧突利的侵扰?
而与此同时,敕烈心高气傲,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成了敌国的阶下囚,屈辱程度可想而知,奈何每日被看得紧紧的,想要寻死都没有机会,便只剩下苦苦煎熬的份,简直生不如死。
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儿子即王位后,因为年幼,辅政之位迅速遭到多人觊觎,甚至其他部族再次蠢蠢欲动,突利眼看着又要面临分崩离析的命运,即便有心违背盟约,也不知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
大战结束,贺翎对军中将士lùn_gōng行赏,又替梅神仙请了名医,之后接连颁布几条律例,处理了大大小小一番事务,总算是暂且歇下了。
贺翎此次一意孤行差点送了命,自知有愧,对着太上皇与皇太后很是讨好了一番,至于蒙在鼓里的儿子,只需逗一逗就能让他展颜一笑,不过最为头痛的还是萧珞这个皇后。
萧珞不像贺连胜那样对他兴师问罪,甚至每日好言好语地对他说话,看起来似乎已经释怀,可每每都在他松口气或是忘了形的时候冷冷投过来一瞥,瞥得他直冒冷汗。
贺翎在私底下已经连受几天冷遇,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凑到他跟前笑了笑:“长珩,你打算何时对我秋后算账?”
萧珞微微一笑,如同煦的春风:“算什么账?”
“咳……还在生我的气?不会有下次了,真的!”
萧珞摸摸他的脸,柔声道:“你心虚什么?我又没怪你。”
贺翎见他不接招,心说你没怪我就见鬼了,忙坐在榻边,抬头仰视他,苦着脸:“就算你不怪我,必然也是担心的,我可是后悔死了,不止心里难受,身上也难受,到现在还疼得厉害呢……”
萧珞笑容一顿,眼神立刻紧张起来:“怎么还疼?快给我看看!”
贺翎忙不迭开始拉扯衣襟,边扯边倒吸冷气。
“你轻点!”萧珞拍开他的手,弯腰替他松了腰带,小心翼翼将他的衣服解开,摸到他左胸处两道刚刚痊愈的伤疤上面,紧张道,“里面疼得厉害么?我这就唤御医过来!”
“哎哟!哎……嘶……”
萧珞听得心里猛抽一下,急道:“别动!来……”
贺翎迅速捂住他的嘴:“不用喊御医!”
萧珞愣了一下,微露诧异,过了半晌,渐渐回过味来。
贺翎搂着他的腰,掌心移到他背上,一脸可怜相地看着他:“揉一揉就好了……”
萧珞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却在这瞬间忽然被他一拉扯,伏在他胸口倒了下去。
贺翎回来后就一直受到冷遇,这会儿将人紧紧抱住了,心中大呼过瘾,一个翻身将人压住,气息渐重,哑声道:“长珩,我来向你赔罪了!”
萧珞原本也不是真的生气,说到底也是因为担心他,这会儿让他一耍赖,哪里还气得起来,一个闪神就让他扯开了衣裳,肌肤相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