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娃不敢反驳赵宫人,可也禁不起天大的委屈,垂下脸,泪珠子串在浓睫上,一颗颗往下跌,噗咚就跪了下去:“奴婢一心一意想要伺候好两个贵人,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美人得宠,咱们都沾光,美人要是违了圣意,咱们也过不好。经您一提点,奴婢确实考虑不周全,奴婢年龄小,也没伺候过几个贵人,今后一定多长眼色,多学学。”
赵宫人听她哭成这样,说话还有条有理,面上像是承认错误,实际分明在叫冤,还没开口,夜间进出的侧门传来凌乱步伐,急匆匆的打破冬夜寂清,夹杂着人声。
声音陌生,显然不是远条宫的人。
赵宫人心中莫名乱跳,见远条宫宫人神色慌张,两边夹道相迎,贤志达拎着纱灯带路,把夜间来客领了进。
打头的居然是卢太姬。
卢太姬上了廊阶,赵宫人上前行礼。
一向稳沉的老宫妇,光洁额头上此时竟渗出细碎汗光,朝里头丢了个眼色:“圣上和美人睡下没?”
黑布隆冬的寒夜,不是小事谁敢打扰天子就寝?还惊动了卢太姬都亲自出面。
赵宫人不敢迟疑,凑耳过去一听,再顾不上教训苏娃,领着人就进了内殿。
这会儿,皇帝两个眼睛正盯着坐在那一头的谢福儿。
赵宫人进去就一头栽跪下:“皇上,太姬来了,太子出事了。”
皇帝眼色都没来得及收回去,两只脚还泡在盆子里,哗啦站起来,盆子踢翻了,飞溅了一地的水。
跟在赵氏后头的苏娃慌忙过去,趴跪在毛织毯上,搀皇帝坐下,替他揩干了腿脚,过细地一层一层套上鞋袜。
谢福儿见赵宫人上前跟皇帝附耳,皇帝脸变了,知道兹事体大不是闹性子的时候了,走到皇帝跟前,手扶了一把皇帝的小臂,话音有些不稳当:“太子怎么了?”
皇帝感觉新封的美人在颤抖,心里没来由更加不舒服,整了整衣冠,轻巧甩开她的手,偏倚了身体,面朝赵宫人:“那些蠢货居然还知道通知朕!”
这一甩,赵宫人和苏娃显然也都看在了眼里,心里跟着一蹦。
谢福儿倒没在意,就揣测太子出了什么事儿,第二次又凑了过去。
赵宫人唯唯诺诺:“大半夜的不好叨扰,又都知道皇上今日要陪新人,含丙殿的宫人个个不敢,可又怕出什么纰漏,不敢耽搁,实在没法子,几个掌事的内侍偷偷去跟卢太姬说了。卢太姬二话没说,叫人去通知了太后,自己亲自到皇上这儿来了。这会儿,太后该也快到含丙殿了。”
皇帝继续没理谢福儿,叫苏娃给自己披上斗篷,头也没回,边朝大门走边吩咐:“叫太医没。”
“叫了,太姬当场就叫含丙殿的奴婢报了太医院那边。”
皇帝背影生风,再没多话,径直朝远条宫外走去。
谢福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跟着几步走到门槛,还穿着内殿的一套绉纱衣裳,夜晚北风呼呼直灌,冷得打了个哆嗦,被赵宫人和苏娃一把抱住,用大毛氅裹住,拦了下来,合力搀到暖和的内殿。
一路上,谢福儿耳边有苏娃的担忧飘过来:
“……这怎么得了,侍寝第一天把皇上开罪了。”
--这张正文有删改,v章不能少字数,下面加了近1k字小剧场,可以不用看---
五月仲夏天,明媚好风光,郊外农人忙耕织,一片热火朝天,蒙舍学子琅琅读书,胜过曲水流畅,珠玉落盘。
一号包子拉住娘亲的手,撑着窗沿,踮起脚,看着里面的同龄人,正坐在一起读书,时而嬉闹玩耍,时而共通学问,一派其乐融融的同窗情谊,羡慕不已,考虑了半天,终于弱弱:“娘,我能在这里读书吗。”
少妇撇撇嘴:“你爹不许。”
二号包子一边吐口水玩儿一边摸着肚皮:“你去求爹不就行了,恶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少妇蹲下/身子,将二号包子的袍子拉下来,皱眉:“你再在随便在外面掀袍子提裤子,就把你扒光了丢到垃圾堆,里面的虫子一下子就能把你吞干净。半夜会有收垃圾的人把你拣了去,再卖到连光都见不到的山里去。”这孩子是有多动症吗!
啊啊啊啊喂,这样恐吓不满五岁的皇子真的好吗!后面伺候着的宫人们暗暗想。
一号包子捂住脸:好吓人,好怕。手一紧,又将娘亲的手拉紧了几分。
二号包子,一愣:“恶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两个孩子性格大相径庭呢!这,这不科学啊!
教室屋顶上传来清脆的敲打声,好像是铁器敲打在青铜上的声音,震动而响亮,四长三短,往返循环,一共敲了五次。十分有节奏,知道学子们哗啦一声,从教室里奔出来……
一号包子吮着胖胖的手指头,这是娘创的,好像叫什么……下课铃,敲打的时候,表示一堂课结束了,休息大概有一炷香的时辰,等会儿再敲三长四短,就叫上课铃,学生们就都要回来。
屋院后有个专门儿的老人家负责敲打,那老人是个孤寡,没儿没女,现在被聘了回来,每天敲得可带劲儿可乐活儿了呢!
这铃声合理划开休息和教学的时辰,提醒师生,又能振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