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后是有话说,却不能说,而濮阳慕英却问楚清清,“太子妃,你自己的争辩都说完了么?”
楚清清摇了摇头,否认的言道:“回禀父皇,还没有。”
濮阳慕英点点头,“苏爱卿,你平身吧,朕先前准了太子妃的旨,你此刻却抗旨不遵,朕罚你半年奉录以示惩介。”
“谢皇上不罪之恩。”
濮阳慕英又道:“太子妃,你继续。”
楚清清似乎没有要放过苏成的打算,她的步履一斜,又站在了他的面前,问道:“苏大人,当时本妃虽在慕亲王怀中病得不轻,可眼睛和脑子却没上高烧烧坏,本妃清楚的记得是尹湘鹤尹大人率着众人站在洞口,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你的存在,你还敢说目今外界的传言不是你散播的么?”楚清清这样吃紧苏成,完全是在以小博大,惟一的胜算便是回城时濮阳惜宁跟她抱怨过,说她一回到营地,是苏成领着御医去为她诊治的,她说苏成就像她的老师一样话多。以此证明他根本没参与去围场中寻找自己的队伍。
“你是不是记错了?”萧后终是忍不住插了句嘴,身边的皇帝只看了她一眼,并不作言语。
楚清清躬身回道:“母后,儿媳绝不会记住,且还有人证。”
“谁?”萧后问。
“惜宁公主,她曾亲口告诉过儿媳,她回到营地时,是苏成苏大人领着御医为她请脉的,当时儿媳和王爷并未回到营地,发现在围场中之事他既是不曾参于,又何来的亲眼所见一说?故儿媳断定此事定是苏大人造谣滋事,玷污儿媳与皇叔的清白,若是母后不信儿媳所言,儿媳请母后下旨命惜宁公主前来一问。”
怎么又和惜宁公主扯上了?萧后拧起了眉,濮阳慕英道:“惜宁公主今晨离了皇都去普云寺代皇后上香去了,此刻不在宫中。”
“那就请父皇将此事延后,定然让惜宁公主回宫还儿媳的清白,届时便知是苏大人有意抵毁儿媳。”楚清清说得愈发动容起来,几乎就要令所有人相信她所说的才是事实。
而此刻,众人却突然见尹湘鹤跪倒在地,拱手道:“臣启陛下恕罪,太子妃没有说错,当时是臣率先领着众人见到洞同荒唐的一幕,苏大人那时并未在场,而苏大人之所有愿意出面指证这一玷污皇家尊严之事,亦是因微臣气之不过,在苏大人面前诉诉这败德之行,苏大人有感此事既是已发生,亦令皇室蒙辱,便得将事情的当事人揭发出来,维护皇室体面,身为人臣,自然得为公理,为皇上分忧,那怕那人是皇室大员,权贵之家,正所谓天之犯法与庶民同罪,求皇上体恤臣等的一片苦心,求皇上明谏啊。”
好一个大公无私的尹湘鹤呀,没想到他居然来恶人先告状这一招。可楚清清并不担心,而是淡定的听着皇帝说:“爱卿的用心朕明白,可是尹爱卿,苏大人此举虽是忠君之意,可一旦让人说破,还是难脱散播谣言,毁人清誉之嫌啊。”
“皇上,臣妾觉得尹爱卿虽不妥,却也是为了皇家着想,求皇上看在尹爱卿为朝廷尽力尽心的份上,饶恕他这回罢。”萧后淡淡的眸色瞥下,溢散之间透着薄薄的轻蔑与得意。
濮阳慕英缄口,拧起了眉似在沉思萧后的提议。苏成已因事情败露出来,跪地垂眸,尹湘鹤又道:“启奏皇上,此事虽是臣等之过,然太子妃与慕亲王之事乃是不争之事实,慕亲王身为当朝亲王,理应为皇室为天下作出表率,然他与太子妃作出枉顾礼法人伦之事,实是令人痛心,更令皇室蒙上这难以洗涮的污点,故臣启皇上,定要严加处置方能以服众心,以缄众口。至于太子妃,就算当时她的身体状况如何的赢弱,也该力谏王爷,不可任其肆意妄为,做出这等龌龊辱没人眼之事,她既是东宫中正妃,却落下如此败名,实不能堪当璠阳未来国母之尊,请皇上下旨撤去其太子妃之身妃降为庶民,以正视听。”
楚清清闻言,内心骤然拧紧,她为尹湘鹤的欲加之罪恼得离谱,她的尊严,她的骄傲怎么能够让一个如此恶意的羞辱与践踏?压抑着内心欲狂乱腾起的暴怒,直觉得每一脉血液都在极速的膨胀与热络,她就要遏制不住了,她就要冲过去狠狠的煸尹湘鹤的耳光,直到她满意,直到她泄气方止。
濮阳瑾注意到楚清清的淡定正渐渐逝去,她眼听冷冰气息似乎要将炼狱冻结,这样的冷莫与孤决让濮阳瑾颇为错愕与担心,他觉得他了解楚清清,可这一刻却告诉他,他了解的不过是她的皮毛罢了。尹湘鹤真的激怒了她,而她的沉默似乎正待暴发,似乎正酝酿着将尹湘鹤推入一个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