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太子,我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楚清清掩饰不住满脸愉悦,推开袖英曲身穿鞋,可那花丝鞋似要跟她作对一般,总是不上脚。
好久不见太子妃如此高兴了,袖英与袖娟都没有断了太子妃这个念头,袖娟说:“娘娘,您别急,奴婢陪您去德泽宫。”
“去吧去吧。”袖英说:“奴婢在小厨房的点心还没做好呢,等你们回来就可以吃了。”
才走到湘帘处,楚清清突然伫足,回眸望着御医说:“我想这事先不必声张。”
梁御医会意的拱手施礼,“老臣明白。”
这个时候的濮阳瑾,应该在德泽宫处理政事。所以只要去德泽宫,便可同他一起分享这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喜悦。
“娘娘,慢点走。”
袖娟已经提醒过好几次了,然每是缓下步履不久,又变得似赶一般。楚清清说:“无妨,我心里有数。”
穿过仪门,空气里飘来些许竹子的清新。眼见着德泽宫转个弯就到了,却在这时看到濮阳慕华从回廓下来,走进了德泽宫。想着若是濮阳慕华,也应该会为此事高兴罢,而且濮阳瑾与她的事情根本就无在他面前有隐瞒的必要。
紧了步子,楚清清又突然止步对袖英说:“昨日晴妃来看我时说秋芙宫中会有从宫外让人捎入宫的新茶,袖英这会子没空,你去帮我拿吧,晚上我想让太子陪我一起喝。”
“是,太子妃,奴婢这就去。”袖英笑着转身离去,楚清清复又朝着德泽宫移步。
宫门口站着两个御林卫的岗,罗贵刚巧握着腰间斜挎的佩刀走来,似乎也正要进到德泽宫里去。见着太子妃的身影,拱手施礼。“见过太子妃。”
楚清清的心情好极了,她给罗贵一个灿烂无比的笑,“罗统领是去找太子吗?”
面对太子妃异常的笑容,罗贵心头突然打了个冷颤,回说:“是的,慕亲王过来了,太子殿下让人吩咐属下过来一趟。”
“正巧,我也去找太子,一起吧。”
罗贵曲身退后一步,恭敬的让太子妃走在前头。
正殿在望时。楚清清的心情愉悦如脱离牢笼的鸟雀。她想像着濮阳瑾得到她复又怀了身孕时的兴奋与喜悦,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终于再有孩子了。
锦忠端着茶托迈出正殿。见到罗贵与太子妃时,轻声说:“慕亲王正与太子在里面谈话,请稍等片刻。”说着,便朝着太子妃躬身离开。
站在正殿门口,楚清清的心情因为愉快而变得紧张。她能预见濮阳瑾知道事情后会有多么的高兴。有着那份喜悦,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不承想‘哐——’的一声,惊得楚清清赫然回神,那该是茶盏掉地的碎裂声,随即又听到濮阳瑾提高声音说:“不可能,我决不可能同意。这样做莫说对我,对她而言太不公平了。”
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楚清清捂着胸口,愉悦的心情似乎有了道浅显的裂痕。
殿中。茶盏碎了一地,白色的瓷片和着茶叶沉默般躺在汉白玉的地面上,茶温不在,茶香却依旧四溢。濮阳瑾站在书案后,满桌的奏册时而打开。时而斜倾,还有几本散乱的掉在地上。此时他怒视着不远处与他严肃对恃之人。眼中不曾有半分妥协的意味。
“你任性也该有个程度。”濮阳慕华冰冷的声音也跟着提了起来,“她本来就是一个棋子,能活到现在是她的造化,是棋子就该履行棋子的职责。你如此护着她,难道是想将军事图交给濮阳洵或是萧林,让他们战胜翡渊后,再迎战北晋?太子,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肩膀上挑着什么责任,这些事情相信你在北晋想得很清楚,否则也不会想着逃回璠阳。如今难道你要因为儿女私情,就将从前受的苦,遭受到的耻辱一起抹灭么?还要将濮阳家的江山拱手交给别人?”
“皇叔,我能在北晋熬下去,是因为我有仇恨支撑着,可是清儿不同,一旦离开皇宫,她的安危便会受到危胁。上次从护国寺出来,便立即遭遇歹人迫害。皇叔,你真的愿意看到清儿以身犯险么?”濮阳瑾试图说服濮阳慕华不要对楚清清那么冷血。
“你住口。”这样的濮阳慕华相信谁也不曾见过,连濮阳瑾都觉得陌生。宽袖着紧握拳头,脑海里闪过楚清清的模样,瞬时而来刹时而去。此刻,他决不能心软,“现在这种情形还能顾及多少?自从那夜你父皇醒来跟皇后摆牌后,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气若游丝,很可能永远都不能醒过来了。你却在这里瞻前顾后,因为一个太子妃处事犹豫不决,他的希望可都在你的身上啊,你真想让你父皇死不瞑目吗?不管莫子灏出于什么目的要楚清清随他回北晋,可只要能在不拿出军事图交给濮阳洵或是萧林,北晋又不来犯的前提下,牺牲一个楚清清根本就微不足道。当初苡妃死的时候,你就该有这个觉悟,莫子灏又岂会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濮阳瑾顿时瘫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因为无言可对,皇叔所说的一切,都是不可更改铁定的事实。
殿外闻言的楚清清,心若寒冰。濮阳瑾的沉默更令她心碎不已。回想昨夜他的反常,原来竟是因为此事。她不知莫子灏用了个什么理由,居然生出让她随他去北晋的心思?然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一切成了定局,她便是第二个苡妃。曾经她说她和苡妃一样可怜,可总有一点儿幸运,可——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罗贵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