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终于松了口气,激动得泪水直下。“多谢今公子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我走了。”此非久留之地,若是传扬出去,定会给梧惠宫招来麻烦。
今公子就那样走了,筱筱只顾着高兴,却忘了要是小姐再有个不妥,她该去那里找他?
傍晚时候,谁也无心晚膳,除了守在殿外的奴才,都守在内殿守着太子妃。
濮阳瑾一踏入东宫,便朝着梧惠宫的方向而去。起先是迈步,接着是步履添急,再而奔跑起来,最后演变成冲刺一般,他的心跳频率也跟着骤增。想见她,又害怕。
“太子殿下。”
殿外响起呼喊,殿内所有人都起身跪迎。濮阳瑾站在湘帘处,厌恶那请安声过后的寂静,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感受这种顿时宛如挖心的痛处?“都滚出去。”
待到所人都离去后,他方一步一步走向榻前,害怕面对的一幕终于在眼中呈现。瞳孔一紧一松,随即瘫坐在榻沿上,抬起颤抖的手描绘她苍白细腻的颜线。这闭着眼帘的人儿,总会对着他的面无表情温柔携笑,丝丝缕缕大方毫不掩饰她的感情。此刻,她躺着这里,恬静的模样就若夜间熟睡过去似的,待到明日清早,她便会在第一次睁开眼时对他说:‘早上好,我的太子殿下。’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没有错过每次她的清晨问候。
楚清清,心中呼喊着这个名字,濮阳瑾眼前一片朦胧后,两行热流溢出眼帘,滴在衣袖间影出一块晦暗色的斑痕。执起她的手握在胸前,靠近心脏的地方,“我的心在痛,你听到了吗?”
俯身而下,亲吻她的额,亲吻她的唇,好冷,她的额好冷,她的唇也好冷,手也好冷。不,他不能让她这样冷下去。解开披衣的线缎,解开衣衫,掀开被褥进入被褥。他将楚清清的身子圈在胸前,想用自身的体温温暖她,掌心一次又一次在她冰冷苍白的肌肤上缓过,想让她恢复温暖的生机。
散乱的发乌黑如墨,赫然而发现她的一动不动的眼睛就若再也不会流动似的,那两弯峨眉似遮闭皎月的乌云,他再也见不到那双清澈的润目朝他深情凝望了。濮阳瑾心骤然一拧,赶紧合上眼帘,恐惧这一刻的触目惊心。
好想大声祈求你要活着,可若你活着是因为要为我无休无止的受伤害,我宁愿你离去。然而我又舍不得,舍不得放手,舍不得没有你的生命会再恢复到先前的日子。我知道你会舍不得,我也舍不得。楚清清,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又该拿我怎么办?如果你没嫁入东宫,如果你不认识我,如果……。认识你,我是幸运的,可我却带给你数之不尽的不幸,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想让你活着,好好的活在我身后,让我好好看着你,如此一生,足矣。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你一定会觉得我很自私吧。现在不能保护你,却想将你留在身边。我也觉得我自私,可我舍不得放开你。
收紧她的身子,感受着那层出不穷的心痛敲击自己的神智。原来说要失去你,我根本不做到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