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皎依依不舍的看着萧潜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内心一声轻叹,今天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潜儿带回宫。
“潜儿这孩子,就跟皇后娘娘亲,老臣等怎么讨好,就是没有一点笑脸,这几日理了皇后娘娘,饭也不好好吃了,好歹明玉缠着他还能吃些,娘娘,臣照看不周了。”北塘寸劲看似跟北塘春风请罪,实则却是说给南宫玉皎听。
“丞相说哪里话,本宫倒觉得潜儿跟玉儿在一起养着,也正是个伴儿呢,谁都不孤单。”刚才被两个孩子一闹,北塘春风心情好了许多。
“皇上,您说是吧?”北塘春风眼角带笑看着他,跟他刚才说的话一样。
南宫玉皎并未像北塘春风一样毫无反应,但反应也好不到哪去,正是打圈场的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对了,丞相,皇上深夜来相府,是来解释今天事情的始末的,被玉儿一搅和,差点忘了。”北塘春风开口说道。
“如此,老臣愿闻其详。”北塘寸劲坐在侧边,毕恭毕敬的说道。
南宫玉皎以为北塘春风会继续说下去,却不料她只是开了头便步说了,她不说,他只好说下去。
“今日之事,其实是个误会,朕因为柳夫人的突然离世,一时心血攻心,想招皇后和丞相共商此事,悲痛之时,没顾忌太多……”南宫玉皎字斟句酌,慢条斯理的想要将一干人等都撇清关系。
“丞相,今日之事都与皇上无关。”北塘春风突然开口道。
解释的事情不能由他来说,他若张了口,是也是,不是也是了,如果不想鱼死网破,撕破脸皮,父兄怎么好质疑他的话呢?他话已出口,还能再更改吗?所以,还是由她来说最好不过。
北塘寸劲眼神中掠过一抹焦虑,南宫玉皎心中却闪过一丝兴奋,他对北塘春风的了解还是够精准,她不会不顾大局的,他微微一笑,“此事的始末,皇后都在场,也清楚,就由皇后来向丞相解释吧。”
南宫玉皎索性撒手不管,一股脑推给北塘春风,那些自责的话出起来,尤其是在他的对手面前说出来,他也觉得不好意思。
北塘春风看了他一眼,悠闲的坐在上首,目光平淡,注视前方,那副放心的样子好像事情已经摆平了一般,就等着带着儿子回宫呢,她心道,南宫玉皎,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本宫,本宫顾大局也顾幸,待会你不要后悔此刻当了甩手掌柜的才好。
“丞相,两位国舅,今日之事皇上却是不知情,柳夫人出事后,本宫即刻被宣到了落邺殿协助调查柳夫人遇害之事,因此事体大,皇上又派人宣丞相进宫商议。”北塘春风淡淡的地说出这席话,看向南宫玉皎,他满意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北塘寸劲看着北塘春风,心说,女儿,你知道你这一些话能置父兄及北塘一门与死地吗?
北塘春风看着父亲,知道他眼中的忧虑,随即又道,“今日之事,俱是御林军统领廖斌及其手下御林军的几位高级将官所为。”
她此言一出,南宫玉皎和北塘寸劲的心情来了个大挪移,刚刚还高枕无忧的南宫玉皎闻听她话出此言,才知道她抢着解释并非是完全为了他。
不待南宫玉皎开口,北塘春风继续说道,“他们借着皇上生母暴毙,悲痛万分,且宠怡殿烧死八名大臣千金,人心不鼓之际,皇权飘摇之际,借着皇上宣本宫及丞相进宫的由头,扭曲圣意,试图给百官造成本宫谋害柳夫人,丞相府受牵连被诛杀的假象,妄图发动宫廷政变。不过,好在御林军副统领王羲出城引兵之际被城门守城将领韩围姚识破,果断的关闭的城门,将接应的五万御林禁卫军阻截住,否则,五万禁卫军入城,皇宫危矣。”不理会南宫玉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一口气说完,仿佛没事人一般。
“皇上,果真有此事?”父亲手扶佩剑,义愤填膺的站起来开口问道。
南宫玉皎盯着北塘春风,四目相对,没有柔情蜜意,有的只是防备。在这防备之后,又有多少猜忌和阴谋,谁都不愿多想,他早该想到,她的皮鞭是那么狠绝,此次受此委屈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他没想到,她出手如此狠、。
他若承认她说的是实情,那么廖斌、王羲还有御林军的几名亲信必将以谋逆罪处死,而且还是满门抄斩。即便他开恩特赦,他们本人也是难逃一死的。
他若不承认,便得又另外一套说词,可另外一套说词是什么?北塘出风在,他推翻她的说词,那只好说出真相,可说出真相的结果是什么?是双方兵戎相见,而最可悲的就是,这场战役还没开始,他已然成了俘虏,今日休想迈出丞相府的大门了,而潜儿会怎样,她无从得知,或许被杀,或许做个傀儡皇帝,他都不得而知。
他现在真的是左右为难,如坐针毡啊,而北塘春风却悠哉的喝起了家里的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事已至此,她也无能为力,御林军的那一批死忠分子,她虽然敬佩,但却不能手软,此时不除,以后若真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定然是北塘家的祸累。
无视南宫玉皎的心思,他们已然是站在对立的两岸,谁也不愿妥协,谁也不能妥协,他们背负的不止是自己,还是家族的身家性命,一旦失败,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玉皎终于微叹一声,转头看向北塘春风,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皇后说的没错。”话语里有不甘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