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四人在雪洞清凉宫中相见,陈良如逢甘露,王乾松了口气,金五娘露出一丝笑容。
见了章华来不及多叙,王乾连忙道:“十娘,你是我们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凡事你拿个主意。”
章华跪在方帝姬身边,轻轻的掀开衣襟看了看她的腹部,血液微微渗出火浣布,却能在火浣布和软甲衣襟之间看到那精英如玉弹性十足的小腹,和小腹上一道淡淡的,充满女人味的暗红色长纹。
章华沉声道:“出京城前的事都已安们细说。别叫我十娘!”
王乾期冀的看着他,道:“咱们怎么出城?你带了多少人?”
“一千二百人分六旗各行其事,出城前不必给帝姬娘娘易容改扮。”章华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良安耐住愤恨的神情,沉声道:“娘亲从宫中回来后找丞相议事,丞相孤身一人在此处雪洞清凉宫中等她,我当时留在洞外。片刻后听到一声惨叫,我冲进来看的时候娘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机关转动丞相离开了。利器深三寸半,刃上有毒。我点燃信烟,二弟来的最快,然后二弟安排人手警戒和召集两位贤弟。”
章华轻轻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有些忍不住想要抚摸那温暖的令人伤感的地方,终究忍住了,长叹一声:“既然伤在此处,娘嘴里又含了定神珠,这伤势致命又有毒,已经不必再下毒手。帝姬娘娘威名赫赫,丞相在半日内不会也不敢有什么动作,若要离开京城还是宜早不宜迟。”
金五娘说出了最重要的问题:“好,只是去哪儿?”他单纯又鲁莽,凡事只知道开始和结果,粗暴又直接。
陈良一边帮着章华试着抬动方帝姬,低着头道:“出海越洋,去咱们海上国?”
王乾也帮着轻轻挪到方帝姬,看她脸上有没有痛苦的神色:道:“金国和女真虽然是敌国,但都挺好。”
金五娘负责抬肩膀:“还是找个人极罕见易守难攻深山躲起来吧,等娘伤好了让娘做主。”
章华道:“三哥说得对。来,我看到马车在外面等着,咱们把娘抬过去。”
丞相府中死气沉沉,沉默寂静的像个潜伏的怪兽。雕梁画栋、栏檐高啄,飞檐脊兽,浓墨重彩威武华贵的深深宅院,在暗沉的暮色中近似阴森。
章华摸了摸方帝姬的脉门,脉象虽然虚弱但还有生气,他忽然道:“大哥,你看看府中有没有灯光。”
陈良的轻功在兄弟四人中最好,脚下一用力往上一串,顿在高高的粉壁墙上往里仔细看出,那重重院落中有疏影摇曳,奇花争艳,却没有一丝人影。运极目力看去,也没看见那里的屋里有亮光。
他跳下来:“兄弟,或许我看的不全,但表面上没有亮光。”
“没有就对了。”章华跳上马背道:“丞相不想让帝姬娘娘死在府中,他得避开杀妻的嫌疑。如果我所料不错,丞相现在如果不是在皇宫中推杯换盏,就是在那儿和一帮重臣歌舞升平。咱们快走。”
一路上尽如章华所料,两座南门顺畅无阻,丞相一丝动静都没用。
出了城,埋伏在城外的人把他们接住,所有人都隐匿在树林中暂时接阵防御,等着章华安排。
“羊师傅,请你赶快给帝姬娘娘和这六个女人易容。”章华这一路上早就把策略安排好,侃侃而谈道:“这六辆马车里有六个重伤的女人,要分别赶往六个不同的方向。每辆车跟二十个人,打扮成商贾的摸样。这六辆车都是幌子,如果被丞相的兵马围困住,你们直接投降就是。总共需要一百二十人,十二位百夫长每人选十人。”
陈良道:“那娘从那条路走?”
章华低声道:“当然是易容改扮,由我们弟兄四个带人护送。”
“易容成什么摸样?”
章华想了想:“和尚!”
弟兄三人同时瞪大了眼镜,王乾低声道:“和尚?你开玩笑,那胸膛怎么藏?”其实娘胸可大了,平时穿衣服的时候只要拿下软甲都能看出来起伏跌宕,而且娘给大女儿喂奶的时候我见过嘿嘿嘿,又白又大,圆滚滚的。
章华你没好好学,穿上三层鲨鱼皮贴身水靠就能把女人变成男人。行了,你们也赶快收拾收拾,全身上下收拾到浸沉利落,伸胳膊抬腿没有崩挂之处。三公子哥儿禁看不禁用。”
三人连忙把身上的零碎拾到干净,什么荷包哪个宫绦玉佩绒球全都摘干净。
金五娘换着一套普通武士的暗红色衣衫,忽然道:“章华,咱们没把大小姐和两位小少爷一起带出来。”
章华道:“当然,他们留在京城中很安全,只有娘才不安全。”
王乾道:“你当真这样想?”
“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累赘。”章华淡淡道:“我们未必能在丞相的雷霆之下保全帝姬娘娘,不要多添麻烦。”
金五娘道:“那老贼能杀妻就能杀子!章华,你小子一向不信虎毒不食儿,我也不信!”他喘息了两声,发狠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那老贼而起,如果我杀了他,那帝姬娘娘就不用躲藏了!”
章华道:“站住!丞相死不足惜,但帝姬娘娘重伤,两位公子若又丧父,难道要我们弟兄四个照顾他?丞相尚在,帝姬娘娘重伤这是家务事,丞相没发话别人不敢插手。丞相若不在了,这人心思变,有谁能扛得住大局?谁来弹压朝堂军队江湖?”
“你怎么知道那老贼不会发海捕文书和武林英雄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