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依土赤着臂膀,上身穿着纯黑色长抹胸,上掩胸口下遮肚子,黑色薄绸的抹胸显得她毫无瑕疵疤痕的肌肤白皙柔滑胜似珍珠,但这是成仙的副产品,她原本的肌肤不是这样。接着抹胸的是一条嫩绿色散腿睡裤,高腰的散腿裤似裙子又不是裙子,宽松又带有许多褶皱。她一腿曲平一腿曲立的坐在床上,懒洋洋的靠着一个大枕头,手里用力的扇着一把荷花小扇,显然是翟娘的扇子。她皱着眉,剑眉微挑,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说可恶吧。”
翟烟儿跪坐在她面前,眉目婉约,面带轻笑:“消消气。朝会上那许飞琼固然敌视你,也在情理之中。你我之间本就不合乎阴阳之礼,有道是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世上的男男女女要是都像你我这样,哪还有子孙后代。”
方依土哼了一声:“你我之间也是有子孙后代了。我生了五个,她许飞琼口口声声阴阳交泰,她生过几个!”
“混账话!”翟烟儿笑骂了一句,轻轻给她扇扇:“你生孩子的时候是凡人,她是仙子,岂能一概而论。”
“是啊,反正现在是仙子了,是娶是嫁都不能生孩子,就不如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方依土猛的坐起来,笑着一把搂住翟烟儿,在她的轻呼声中强拉她倒进自己怀里。热腾腾的薄唇贴在她娇嫩而温柔的侧脸上,那双素来精明锐利的眼睛中充满了爱的迷雾,方依土沉声道:“我有一件极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翟烟儿满脸通红,低低的柔声说:“你要我做什么?”
方依土皱着眉头,两眼深邃面容严峻的沉声道:“我发现我之前抢过神仙的东西,而且还不少。”
翟烟儿吃惊的呀了一声,她知道方依土很彪悍,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强悍。
方依土道:“如果许飞琼不仅在朝堂上攻击我,还在私底下联络所有被我侵犯过的下等小神,向金母娘娘状告我的劣性,会对我很不利。”
“那,咱们也不可能对他们灭口。如果收买呢?”
“不是收买,是把事情彻彻底底的解决了。”方依土任由浑身软成棉花的翟烟儿软在床上,自己坐起来皱着眉道:“娘子,辛苦你一趟,你去把我府库中所有的东西都点检一边,如果有那沾有仙人的气息的就还回去,替为夫赔礼,交好。烟儿,你现在也是仙人,虽然没什么法力但肯定能认出来不同的气息。”
“我一定为咱们把这件事做好。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翟烟儿抬起头,波光粼粼的目光中满是柔情:“你能抢多少神仙?神仙要是都能被你抢也未免太没用了。”
“别废话,除了我亲自抢的以外,还有全天下搜罗来的那些天材地宝呢!或许有些不是无主之物,或许小神因为顾及天规不能伤人又没有神通只好被抢,你去过一遍。”方依土眉头紧皱:“天上的仙官仙将不计其数,凡间的地仙小神数不胜数,平时不起眼,可如果有个凡人欺压了他们,那也是冒犯天庭。我那时候是凡人方帝姬,可不如现在忠孝侯方依土地位高超。如果我是许飞琼,我就这样做。”
“我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只是委屈你了。”翟烟儿的眼中雾霭蒙蒙,一想到方依土竟然受制于声誉而不得不如此谨小慎微,她就有些心痛。自己去还东西的时候是天庭忠孝侯夫人,断不至于受什么侮辱,但止归……
方依土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清明坚定,叹了口气,伸出大手摸了摸翟烟儿的乌黑秀发,缓缓道:“我数次落入仇家手里,进过天牢,受过三堂会审的重刑,把自己糟蹋的一身旧伤。”“姓方的自己什么都挺得住,但我没法看着我美丽贤惠的烟儿和弟兄儿女因我的一时意气愚蠢而死,所以我必须少结仇,我必须让自己干干净净,保全自己的名誉才能保全我的人。我的妻儿弟兄。”
翟烟儿眼中含泪,却又十分幸福的望着她。她曾经怀疑过止归是不是和方落怄气所以娶了自己,也怀疑止归是不是因为心无所依所以选择了自己,更怀疑这一次赐婚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潜藏的含义或利益。但她现在的明白,止归对自己的感情或许不是夫妻之情,但这深切而细腻的爱,就是她翟烟儿毕生所求。
她本以为婚后两人真挚的交流会变成敷衍的闲谈,最后是不可避免的‘早’‘我出去了’‘回来了’‘睡吧’,到此为止。
那样她会受不了,翟烟儿无法接受她与方依土在人间那美好的一切也像其他人一样由绚烂归于平淡,继而化为乌有。她宁肯不得到渴望多年的夫妻相称,也要把那推心置腹的知己一切都存在心里,不让它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不想过去是生死相托的知己,到最后成了娘子反倒同床异梦,不管世事如何变幻,今秋也好,明年也好,这一辈子也好,她都要那种信任尊重的感情和肯定。
“烟儿你为了我一生劳苦,我不能让你再受苦了,昔年的桃花马上石榴裙何等的娇艳迷人,可你为了我到如今只剩下精明练达。”方依土怜惜的用拇指蹭掉她眼中的泪水,轻轻把她抱在怀里:“三个义子虽然都不够聪明,也是我瞒的太彻底了,但他们一片孝心日月可鉴。弟兄们给我卖命,不是为了在被我牵累受苦的。”
“他们敬爱我,把身家性命依托在我身上,他们就是我惟一的珍宝,抢来的东西算什么。我素来以人为本,那一次大清洗中,要不是方落拼死力保我的部众。”
翟烟儿轻轻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