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续应道:“是。”
秦机出了门,来到府衙。
顾中懿和京兆尹正在堂屋里悠然的喝茶闲聊,仿佛已经尘埃落定。他们见秦机来了,双双起身来打招呼。
秦机道:“带我去见一见赵仲。”
京兆尹上下打量着秦机。问道:“秦舍人身上的伤可有大碍?那牢狱里又脏又乱,可千万别危害到您。”
秦机笑着摆摆手,“那只是做戏而已,我一点事也没有。这几日那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对不起,叫京兆尹担心了。”
京兆尹一愣,转而笑起来,“秦舍人啊秦舍人,没想到你演戏起来这么厉害。连我都骗过了。不过,要是不演的逼真,赵仲那帮子人怎么会上当呢?”
“要不是我事先知道,”顾中懿也开口道:“我也真以为他被皇上打了呢。对了,赵仲那几个走狗到皇上面前说,要求三司会审,防止出现冤案错案,被皇上斥责了,说是交给我和你,一点儿也不用担心。”
秦机笑了。“想要三司会审就三司会审吧。”
顾中懿愣了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此一来,谁还敢说你是在制造冤狱错案?”
“没错。”秦机点头,“就让赵仲看看,哪怕三司之中刑部和御史台是他的人,也救不了他的那种绝望。”
京兆尹拍手,“妙的很。”
秦机道:“赵仲现下在何处,我要看看。”
京兆尹立刻在前面带路“秦舍人这边请。”
秦机拱拱手,“有劳了。”
几个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过几道院门,来到守卫重重的府衙大牢。
顾中懿看着那帮子守卫,摸着下巴问道:“要不再来安排一场劫狱的戏码?坐实了赵仲是乱党幕后主使的事实?”
秦机摇头,“枝枝不喜欢。”
虽然乱党一事确实是赵仲做出来的。但这档子要是做出来就属于他有意构陷了。
反正赵仲的一条条罪状都会被挖出来,现下也不缺这么一件了。
顾中懿意味深长和京兆尹相视一笑。
守卫打开牢房,三人穿过一道狭长的走道,再步下楼梯,来到了比俞明枝来过的更幽暗阴森的地方。
“滴答”的落水声,在昏暗的石屋中回荡。幽幽的让人觉得胆寒。
秦机在某一层台阶停下脚步,望着牢房中央被锁链五花大绑的人。
那人抬起头来,眯起眼睛辨识了一会儿,怒骂道:“秦机你这卑鄙小人!居然设下此等卑劣的陷阱,来谋害老夫!”
“如此卑劣,你却还是上当了。”秦机气定神闲,笑看着沦落为阶下囚的老头,“该说你什么好呢?蠢顿不堪?”
“你!”赵仲气的扭动身体,随之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秦机微笑着看着他,这么些年来赵仲立于尚书省,到处收买人心,与他作对。他们交锋了很多次,次次都打成平手,如今终于一分胜负了,实在痛快。
“秦机你莫要高兴的太早,天理昭彰,你不可能一手遮天,真相一定能大白于天下!”赵仲拼尽全力,大声吼道。
秦机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家人也被押入大牢,听候发落,你的府邸已经被我的人马重重包围,定会找出你所隐藏的所有秘密。”
赵仲一听,更加激动,“你连那些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你真是丧心病狂!”
“想我放过他们?”秦机歪头看他,“好啊,不如你拿一些有价值的消息来给我换如何?一个消息抵一个人的性命。”
赵家此次被押入大牢的共有一百一十二口人,其中和赵仲血脉相连的有二十九人,数一数而已够了。
赵仲一听,更是发狂。
秦机道:“你也知道被要挟的痛苦了么?可我也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哦对了,我想来乱党那回,你并没有能做成功,不过……”他的目光陡然阴狠,隐隐的杀气自周身弥散开来,令整个地牢的空气更加冰冷,“有一件事,我绝不会忘记。顾侍郎,你可知赵尚书令最疼爱的是哪个孩子?”
顾中懿道:“自然是赵家五少爷赵冠洲了。”
“好。”秦机点点头,“先去把赵冠洲的脑袋提过来,挂在这间牢房的门口,让赵尚书令好好的看一看吧。”
那是赵仲唯一的嫡子,视若珍宝,疼爱无比。
顾中懿当即应声,“好,我这就差人去办!”
“秦机,你不得好死!”赵仲吼道,声音在牢房中久久回荡,仿若幽魂的泣鸣。
秦机道:“我做这样的事不得好死?那你,赵尚书令,也不是如此?”他也要赵仲尝一尝,失去亲生孩子的痛苦,那种心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痛苦。
赵仲看顾中懿在吩咐狱卒,拼命的扯动着锁链。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结实的锁链分毫不动,而他的囚衣已经被蹭破,鲜血在衣服上晕开,力气也渐渐的流逝,最终跌跪在脏污的水中,哑声喊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只请你放过赵冠洲!”
秦机摇摇头,“太迟了,赵尚书令。这切肤之痛,我必定要你尝到。”
赵仲痛苦不堪,越喊,声音越是含糊不清。
秦机漠然的看着,这世道,人命如草菅,更何况是仇敌的孩子。
不多时,狱卒便提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过来,淌过水,将那头颅挂在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