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掌门,就是拼死也要争抢一个脸面。
……
灵霄掌门原本以为,他来就是露个面的——表示一下灵霄派的掌门还没有被这群混蛋给气死。然后喝杯茶,优哉游哉地气死一大群老魔们:毕竟正道们这么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的地盘上走过,不能打,不能碰,偏偏还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这么一想,灵霄掌门就觉得爽的不行。
然而,灵霄掌门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过来做正事的——
他左手边坐着太衡剑派的掌门,灵霄掌门只记得他姓严,具体叫什么因为没有人用,所以忘了。这位严掌门和(自认为)朴实无华的灵霄掌门不同,呼啦啦地带了一大群人,每一个都全副武装,戒备以待,时刻准备着一言不合拔刀相砍。
有这样一个肉盾在前方扛着敌人,最爱在后面蓄大招的灵霄派修士表示很高兴。
……但这绝对不是表明,灵霄掌门就很喜欢坐在太衡剑派的旁边。
尤其是太衡剑派还正处于一个被点燃的炮仗的状态下。
灵霄掌门多少也能理解一些太衡剑派的感受,被人打到家门口了,能忍吗?不能!就在他们憋大招的时候准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嗯,事情解决了——但解决者趁火打劫,拐走了他们家的姑……哦不,汉子,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能忍吗?不能!但偏偏……偏偏……
这个汉子的身份暴露出来了,是太衡剑派以前砍死的一个敌人。
这感觉就像是被人当面喂了一口shi,然后告诉你,这个shi是救你的,请感恩戴德。
……妈的,就算对方是个老实人,也会生生被这件事恶心吐了,更何况太衡剑派……不提他们人私下里的素质,但从整体门派的作风上来说,那就是一群有事拉上家伙打死他们的暴力杀胚,大街混混。
脸面有损?打打打。
念头不通达?砍砍砍。
而太衡掌门之所以没有先和余琏干上一架,爽了,再坐地谈感情——是因为他家里出了一个委实让人操透了心的娃娃,年纪很小,天赋不错,声势却已经超越了他们这群老家伙。没错,灵霄掌门说的就是谢庐溪。
对,在过去,灵霄掌门曾经跨过谢庐溪钟灵毓秀,灵气逼人。
他只想把这段话吞下去。
这委实是他这段时间听这个名字已经听到耳朵长茧了。
陆尘潇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从某种意义上,红了,但从另一个意义上,一点也没有红——对于一个“名字不能说的”,非要挤眉弄眼嘿嘿一笑会心地“你懂得”这样的人,大家就算是要八卦,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很正直。
姑娘家们对于这种姘头神多的角色,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异议,除了偶尔私下里传递一些写的绘声绘色,还附带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的插图的小本本以外,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但谢庐溪就不一样了,灵霄掌门大致地总结了一下,大致上,女修们分为三个派系。
一个主张破镜重圆,一个主张我行我上,最后一个则热衷于全世界乱拉鸳鸯谱。
灵霄掌门原本对谢庐溪的印象很淡,始终处于在一个长得秀静的暴力狂上。但突然有一天,他手下的一个颇为倚重,平时也很有分寸的女修,突然问他——知道谢庐溪的事迹吗?
嗯,知道这个人,他怎么了?
然后这位女修掏出了手帕,装模作样地在一点泪痕都没有的眼角擦了擦,唉声叹气道:“那是个痴情的苦人儿~~~~~~~”
这声音被主人可以捏出来的尖细娇柔,一咏三叹,一个抖动里摇摆出无数种欲说还休的情绪。当时,灵霄掌门就觉得背上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如同有蜈蚣爬过。而且,灵霄掌门既不觉得他苦,太衡这种想揍谁就揍谁的风格让他羡慕很多年了;也不觉得谢庐溪是什么所谓的“人儿”……不,这世界上有谁是“人儿”啊!这种称呼也太奇怪了吧?!
灵霄掌门还没有从那种麻麻的感觉里舒缓过来,就被扯着灌输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理论。
灵霄掌门,觉得,他倚重的那位女修,疯了。
你的含蓄呢?你的稳重呢?你的大家闺秀呢?都被狗吃了吗?
然后,在“与民同乐”一起挤云舟的这几天,灵霄掌门不得不承认,他门里的那位,确实还是很含蓄,很稳重,很大家闺秀的——散修已经疯了,放飞自我,放飞想象,天马行空,浪荡不羁。没错,能这么一口气地看正道的笑话的情况,可真不多。
灵霄掌门摆脱了门派里的那个“乱拉鸳鸯谱”的(都拉到他身上了,这是多有想象力),然后又遭遇到了另外两个派系的人。
明明都是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好姑娘,打起架来不要命,骂起人来更让人退避三舍。一个骂一个是婊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姿色,另一个骂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们是拉出来的东西还要捡回去尝尝……一辈子都活的温文尔雅的灵霄掌门,觉得自己的下限都快碎了。
并且,搭配着两方符箓飞剑乱飞,电闪火燃乱放,真是看着就让人害怕。
灵霄掌门的位置坐久了,就养成了一种见到谁谁谁都想指手画脚的管一管的习惯。当时,他就不咸不淡地下意识插口道:“这等小事,何必如此锱铢必较呢?”
双方女修不约而同地回头瞪他:“小事?不懂就不要乱说!你他妈的懂不懂爱啊!”
懂不懂爱啊!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