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县在官渡以西一百多里开外,周边道路四通八达,张济把粮秣运送到此地,然后每三日会给吕布送一批。为了确保粮秣的安全,一万精锐弘农军随之进驻了密县。
张济此前曾经建议吕布驻扎在密县,不过吕布考虑到密县距离官渡有些远,若是驻扎在此很难及时察觉到敌军的动向,于是拒绝了这个提议,依旧带着大军前往官渡。
然而谁都没想到,吕布抵达官渡的第一天就遭遇到了一场败绩。
张绣建议吕布撤回密县,确实是一片好心,但是他却忽略了吕布强烈的自尊心和自信心。
吕布脸色一沉,冷冷道:“此事就不劳张将军费心了,本将军自有主张!将军只管和池阳侯保证粮秣充足即可!”
张绣一怔,他性格敦厚不假,但是却不是愚笨之人,立即明白自己出于好意却得罪了吕布,急忙拱手致歉。
吕布神色迅速缓和下来,不过气氛却有些尴尬。
张绣又小坐了一会,起身告辞。
吕布心里有些后悔,张济叔侄和自己是故人,又深得公孙续的青睐,本该与其加深友谊成为不错的朋友,自己却一时没控制住脾气导致张绣心生不悦,实在是冲动了啊!只不过张绣在他眼中是后辈,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他也不好意思主动致歉,于是亲自把张绣一路送到大门外以示歉意。
张绣看出了吕布的心思,离开的时候神色自然了很多。
吕布送走张绣,回到大营中刚刚小憩了一会,魏续就在外面求见。他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让魏续进来说话。
魏续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走了进来,抱拳道:“参见将军!”
“情况如何?”吕布急切的询问,他见惯了生死,并不在乎区区三千人的伤亡,不过那些人毕竟是因为他的错误决策而遭遇不测,若是能多一些人活下来好歹能减轻一些愧疚。
魏续摇摇头:“很不好!只找到了十三个活人,而且个个重伤,还不知道能否保住性命。”
吕布皱起眉头,过了好一会才问道:“尸体数量清点了吗?”
魏续神色肃然,低声道:“确认无误,没有人被俘虏!而且……从现场痕迹来看,最少有二百多人在重伤的情况下被敌军补刀而死!”
吕布默然无语,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中凶光大盛。他凶横霸道,视人命如草芥,却从不杀俘虏和失去抵抗的伤者,也厌恨这么做的人,如今刘备和曹cao不但这么做了,而且杀的还是因为他的错误决策去断后的部下,这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魏续看着吕布的神色,心里暗自打了个哆嗦,他太了解自家将军的脾性了,一旦出现这种表情就表示怒到了极致,这个时候最好沉默不言,否则有极大可能会被迁怒。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吕布才从暴怒中恢复过来,他用力握了握拳,沉声道:“某欲击杀刘曹二人,你可有计策?”
此时吕布手头只有三万多兵力,敌军人数是他的一倍以上,想要击杀刘备和曹cao,固守大营是绝对做不到的,唯有主动出击才可以。
魏续明白这一点,顿时大吃一惊,急声叫道:“将军,万万不可啊!大将军之前说过,某等只要拖住敌军一部分主力就是大功一件,没有必要不用出击。如今若是主动出击,胜了倒也罢了,若是败了,只怕会影响到那件大事,还请将军三思而行!”
公孙续准备让吕布做倭国国主的事情并未公之于众,不过魏续是跟随吕布多年的亲信将领,早已得知此事,对此万分支持,一旦温侯做了国主,他水涨船高最差也是个大将军。只是吕布能否坐上倭国国主的位置,取决权完全在公孙续手中,因此上至吕布,下至高顺、陈宫、魏续等其他将领都对公孙续忠心耿耿,这固然是因为公孙续曾经救过他们,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想用自己的一片忠心来换取公孙续的信任,以免公孙续忽然改变了主意。
这次吕布大军东进官渡的作战目的就是拖住敌军一部主力,说白了就是佯攻牵制,根本没有必要和对方硬拼。吕布此时却想主动出击,胜了倒也罢了,若是败了,有极大可能会引起公孙续的愤怒,进而影响到倭国国主的归属。
吕布略一沉默,冷冷道:“某和刘曹二贼本就仇深似海,如今投到大将军麾下的第一战又在他们手里吃了亏,若是不设法报复回来,岂不是让世人觉得某变得软弱可欺!你一片忠心,某心甚慰,不过某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魏续暗自叹了口气,不敢再劝,他想了想,提议道:“将军,可否请池阳侯派兵支援?”
“不行!”吕布断然拒绝,手握数万精锐却去向张济求助,他还丢不起这个面子。
魏续早知道是这个回答,心里也不失望,沉声道:“既然如此,末将提议另外选取战场,因为官渡周边的地形不利于我骑兵作战,而主动出击的获胜关键就在于骑兵!”
“此言极是!”吕布点头赞同,随即皱眉道:“只是刘曹二贼狡诈多端,又如何才能引诱他们进入咱们想要的战场呢?”
“这个……”魏续顿时语塞,他能提出这个建议已经很不错了,一时间又哪能想到办法。蓦然,他想到刚才听人说张绣来过,不禁灵机一动,一个念头脱口而出:“将军,某等可以试着引.诱敌军去偷袭密县的粮秣,然后在半途伏击他们!”
吕布眼睛一亮,连声赞道:“好计策!好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