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明朗,繁星闪烁。(小^说^族^小_说_网)
这里是沁水中上游的一处河岸,狭窄的小路仅能容三匹马并行,快速奔跑很容易马失前蹄,因此并辔而行的公孙续和马云騄只能让马儿慢慢跑。夜风从不远处的河水中带来了丝丝清凉和潮湿,使得他们的心情更加清凉而爽快,二人一边行路一边低声说笑,原本还有些生涩的感情变得越来越融洽。
公孙乙和三百名护卫跟在四五十步开外,以免打扰了自家公子和夫人,反正现在是深夜,遇到敌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方圆百里之内,唯一有能力对他们这一行人造成威胁的是河内郡的冀州军,但是河内郡位于沁水东岸,那里的冀州军吃饱了撑的才会深更半夜渡河过来瞎逛。更何况再走几十里路就到平阳了,那里就有一只大军接应,即使遇到大队敌军,只需要逃到平阳附近就能摆脱危险。
河水在前方不远处拐了个弯,远处的树木也变得稀疏起来,公孙续早已让张郃派人仔细查探过这一带的情况,知道再有一两个时辰就到平阳了,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前世今生加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喜爱的女子在月下漫步,很是舍不得这种心里痒痒暖暖的感觉。
“怎么了?”马云騄立即察觉到公孙续的情绪变化,看着他关切的询问。
“没什么。”公孙续笑了笑,迅速稳定情绪,轻声道:“累了吧?再坚持一下,最多再有一个半时辰就到平阳了。”
马云騄楞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些酸楚,公孙续可是有好几个女人的,平时又日理万机,以后去了幽州,恐怕很难再有这种月下漫步说笑的机会了。她再是聪慧刚强,毕竟只是个年轻女子,比公孙续的感触更深,她迅速偏过头去,以免让公孙续看到自己眼角的一丝湿润。
公孙续感受到了马云騄的低落心情,本想劝解几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时间二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只是策马缓缓前行,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
后面跟着的公孙乙十分纳闷,公子和夫人刚刚还在说说笑笑,为何忽然就没了声音?莫非在说悄悄话?他迅速侧起耳朵聆听起来,结果前方除了马蹄声和河流声之外一无所获。他正要放弃‘听墙脚’,忽然听得前方远处传来一阵人声喧哗,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双脚用力一蹬,站在战马身上向前望去,只可惜树林遮挡住了视线,即使月光很明亮,也没发现喧哗声来自何处。他正要策马冲上去,只见公孙续远远做了个手势,他立即改变了主意,带着三百名手下藏进了旁边的林子里。
公孙续见公孙乙看懂了自己的手势,满意地点了点头,和马云騄对视一眼,迅速策马走进就近的林中,摘下弓箭看着前方。他的神色惊讶中带着一丝凝重,由于距离有些远,再加上河流声的干扰,听不清楚前面那些人在说什么,不过依稀能听出口音,绝对不是高顺所部,那么就有极大的可能是敌人。问题是,敌人为何在深夜忽然出现在此地?莫非自己的行踪被人透露了?
马云騄她也听出前面那些人绝非幽州口音,知道来者九成九的可能是敌非友,不过脸色却没有多大变化,她是经历过好几次惨烈战阵厮杀的‘老将’,再则公孙续又在身边,想紧张都紧张不起来。她抓起马背上的银枪,和公孙续一起盯着前面。
林子另一侧的路上,张飞正带着三千骑兵向南而行,他们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
之前张飞以袁绍的名义拉虎皮扯大旗,逼迫吕氏兄弟带着河内郡的大军去搜寻公孙续的迎亲队伍,但是双方都心知肚明,除非公孙续头脑发昏不走壶关—太原一线回幽州,而是从河内附近经过,否则出动再多的人都不可能抓到公孙续一根汗毛。因此吕氏兄弟带着河内大军出城之后,就故意慢吞吞的四散行军,准备耗到天黑就收兵回城。
张飞压制吕氏兄弟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懒得理会对方的做法,带着三千徐州骑兵渡过沁水,准备去弘农附近碰碰运气,看能否发现公孙续的行踪。不过渡河之后不久天就黑了,他又没有向吕氏兄弟讨要向导,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只好顺着河岸边向南走,试图寻找一处渡口回到沁水东岸。
这支徐州骑兵连番奔波,早就疲惫不堪,对张飞这种‘瞎胡闹’的行为极为不满,不过谁都知道张将军脾气暴虐,无人敢开口质疑,只是吵吵着要就地休息等候天亮。闹腾的人太多,张飞也不敢随意打骂他们,不过却粗暴拒绝了部下的请求,劳师动众一无所获还迷了路,若是在外面待一夜很可能会引起吕氏兄弟的怀疑,若是被其知道真相还不笑掉大牙,因此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在天亮前回到河内,以免被吕氏兄弟看出端倪。其实他心里已经后悔了,若非他执意要去弘农碰碰运气,此时应该正在河内郡城内睡得昏天黑地,哪会像现在这样又累又困又饿。
片刻之后,张飞打着哈欠绕过那处弯路,第一个出现在公孙续的视线之中。
公孙续盯着三四百步开外的张飞,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不过因为光线和距离的原因,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只能确定绝对是敌人。他把一支箭搭在弦上,对准了正缓缓而来的那人。
马云騄看到公孙续这般做法,哪还不明白对方绝对是敌人,当即紧握银枪,准备等到公孙续一箭出手之后就冲出去。
张飞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百步开外,身形轮廓也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