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石室里头暗沉沉的,四周又是空荡荡的,除了赵晟瑄与那尊含笑不语的玉像外,再无其他。
石室是密闭的。
赵晟瑄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一股幽幽的暗香萦绕在鼻端,沁人心脾,却让他在这宁静中莫名心生一股不祥之感。
他专注的盯着玉像看了一会,随后目光上移,久久的停留在她的眉心,那里有着一枚紫晶坠子。
良久,直到从袖中传来的一阵骚动打断了这深沉的遐思,他的面色变了变,眉峰微蹙,眼神复杂的看了玉像一眼,随即垂眸,缓缓抬手释放出了袖中关着的囚徒。
叶若在那一小片空间里憋闷了很久,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当双脚终于踩在了踏实的土地上,她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可在对上赵晟瑄复杂的目光时,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好不容易才死死的抑制住了这种愚蠢的感情。
“你看。”他低声说了一句之后不再多说些什么,那专注的目光很快便从她脸上移开,回到了女神像的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叶若有些郁闷,这样的赵晟瑄有些怪怪的,到底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一时间她也无暇细想,敛神依照他所说,抬眼望向前方。
这是一尊白玉雕成的神像,一袭雪色华衣裹身,外披一层飘逸白纱,玉手虽被流云般的长袖遮掩了,却大胆而又反常的露出了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那月白的裙幅褶褶更是如冷月清辉缓缓流动轻泻于地,足足挽迤三尺有余。
美则美矣,却并不是时下女修惯常所穿的款式。
视线上移,只见女子的三千青丝并未挽起,而是如丝绸般随意的披落在肩头。除了额前一枚月牙形的紫晶坠子,周身再无其他饰物。而她眉心的这枚小小的月牙形坠子在室内暗沉的光线下闪着幽幽的光泽,迷离而动人。
叶若怔怔的看着,目光被月牙坠子深深的吸引了,竟不觉激动的长大了嘴,不留意间深吸了口气,吞进了一口带着袅袅淡香的空气。
暗香盈盈,口齿生香。
她忽然恍惚了一下,眼之所见的一切忽的模糊了……微微蹙眉,在下一瞬发觉一切明晰如初,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改变。
她竟然看见,眼前的女子微微笑了。
对着她神秘的一笑之后,她鲜活明丽得好似一个真正的活人,而不是一尊冷冰冰的玉像。然而,她很快又不再笑了,绯色的唇轻抿,神态安静得看不出喜怒。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棕色的眸子冷寂幽暗得深不见底,眼尾微微向上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清丽秀雅,钟灵毓秀,宛若神仙妃子,但眉宇间那一抹清泠淡漠的神色又让她整个人出尘了几分,越发不似凡人,不可逼视。
“你是谁?”叶若有些讶异的想着,未想不慎说出了口。这一句幽幽的一问,如入水之石,打破了石室之中诡秘的气氛。
女修并未说话,只深深的看了叶若一眼,那精致的樱唇微微翕动……
“你在跟说话。”
清冷的男音传到了耳畔,叶若悚然一惊,心跳快了几拍,却见眼前的女子在这瞬息间失去了生机。再看时,已经变回了一尊含笑不语的玉像。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这究竟是什么。
想来想去,脑海里不由飞过了一些恐怖片的画面。越想越可怕,她已经感觉到了脊背生寒的恐惧。
“前……辈。”她颤着嗓子说着,脚下不由自主的朝着他走近了两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纠结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底泛上来的寒意,颤声道:“她对我笑了……她……”
鬼神之说在修真界不是无稽之谈,可没有修士会怕幽魂。
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赵晟瑄回眸斜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忍了忍,才略带鄙夷的斥责道:“她只是一尊玉像。”
语气并不好,但至少化神妖修冷冷的断言彻底让叶若放心了。
这不是鬼,只是一尊玉像。
叶若安心的舒了口气。
赵晟瑄冷眼看她这副丢人的模样,眉峰不觉微蹙,脸色难看的命令道:“叶若,你去把那坠子取下来。”嘴里说着,他还不忘用目光示意她,确切的说,是在逼迫她。
她害怕它,他是知道的,如此才更要让她去取。
……
他叫她取下玉像额头上的饰物?!
叶若面色微变,想起方才玉像变作活人的那一幕,脸色又是白了几分,实在没胆子靠近这尊古里古怪的雕像。
思及原著之中,颜语卿的记忆里,钥匙的确藏于千机万象塔的一间石室中,与此时的场地吻合了。而赵晟瑄得到钥匙之事虽未记载,可女主无意间提及的时候,他曾笑语:谁都想不到,它竟会是一尊女子玉像的额饰。那么,若是依照原著,这紫晶月牙儿真是禁地钥匙喽。
说是这么说,可为毛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先前的一些事情让她很失望,这个纠结的世界已经背叛了她的认知,剧情神马的又老是出现偏移和漏洞,这次会不会又是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是相信赵晟瑄和剧情,还是遵照自己的直觉。
叶若犹豫了片刻,瞅了瞅赵晟瑄的脸色,发觉他有些不耐了,知道不能再拖了,终于咬咬牙,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你做什么?!”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