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宇轻轻一哼,“危言耸听!”整个容府虽不至于都在他的眼线之下,可为了容颜,他早早便把府里几个主子都给盯了起来,包括宛仪郡主在内,因为知道容颜最重视的就是这个亲娘,他自是要派人暗中护着的,直到现在为止,他的眼线可是没有发现半点不对劲儿或是异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对面,越枫轻轻一哼,扫了他一眼之后转开了头。
那意思是反正我是和你说了,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如果是别的事情上,容颜自会在心里对越枫保有几分的提防,可一听事关宛仪郡主,她是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轻轻的握了握沈博宇的手,她嫣然一笑,“阿宇,你回屋等我。”说罢这话,她扭头看向身后的山茶丁香,“你们两个带世子回屋,好生的照顾世子,不许怠慢。”
“是,秀。”虽然两女心底担心容颜,可还是乖巧的应了个是字,对着沈博宇福了福身,“世子请。”
沈博宇深深的看了眼头往一侧扭,一脸傲娇怪异模样的越枫,伸手帮着容颜理了理衣摆,把她额前一缕碎发挽至脑后,动作温柔,语气亲呢,“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和他说,我在屋子里等你,有什么事情唤我就是。”
这话,这语气,这动作。
孰近孰远,还用得着比吗?
再反观一侧越枫那几次三番的挑衅眼神,容颜莫名的就觉得有点好笑!
她眼角余光瞟过去,果然,灯影下越枫的脸色整个变了。
泼墨般的黑。
容颜忍不状了下嘴角,嗔怪的瞪了眼沈博宇,瞪他,“赶紧走。”
待得原地只余下容颜和越枫两人,容颜抬头看向站在一侧,神色莫名的越枫,嫣然一笑,“越世子有话请讲吧。”
“你以前,都不是这样对我的。”
幽幽的眼神,幽怨如低喃的语气,听的容颜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停停,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咱们真心没那么熟悉。”
好像是被冷落了的怨妇似的,她全身发冷好不好?
她皱了眉翻个白眼,“越世子要是没话可说的话我可就不奉陪了。”只是,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越枫这个样子很怪异呀,不过这个人也是,给她从一开始的印象就是全身上下到处都充满是诡谲,直到现在,这份感觉却是不减反增,她下意识的咬了下唇,和这么一个人纠缠,真心会让人觉得累的有没有?
越枫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太多的复杂,他点点头,“你果然不是我认识的容颜了。”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越枫认识以前的容颜,还好死不死的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啥的?可这也不对呀,自己承继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她敢发誓,她是绝对不曾和眼前这个男人有过半点牵扯的,绝对没有一个娱乐帝国的诞生!
容颜还在苦思冥想,越枫却已是暗自嘲讽一笑,声音冷冽的开了口,“你祖母的寿诞快要到了吧,这几日你自己小心些,你娘在那几天会有生命之危。”他话在这里停下,深深的望了眼容颜,一样的脸庞,一样的眉眼,分明是熟悉到骨子里的,可如今他多看上一眼,却又分明是陌生到让他生痛,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诸般的复杂,转身离去。
身后,容颜急了,“哎,你这人,把话说清楚再走啊。”最讨厌说一半留一半的,神烦!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越枫已经飘然而去。
留下来再说什么?
具体的他也是不清楚的,前世,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罢了。
容府容老太太寿诞,容颜的亲娘却在隔日便传出死讯。
虽然没有明说,但容府丧事一切从简,不过是短短几天功夫便如同世上从不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而更让他奇怪的是,帝后的态度也是不闻不问。
按着常理来讲,宛仪郡主不管怎样也是上了皇家名谍的郡主,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没了。
皇上竟然一点都不追究?
前世他懒得理会这些,后来容颜嫁给他,他还偶然间提了一句,当时容颜的神色极是怪异,前世他无心于容颜,想起这些事情来的时侯只是觉得怪烦的,如今重生归来,这一世,他越是关注容颜,越是觉得管不住自己脚步的想往容颜身前靠!
看到沈博宇,看到程文渊他们一个个的凑过去,这让他愤怒又无力。
前世,今生。
不同的场景不同的转换中,他很多时侯都觉得有点摸不清自己的所在。
明明,容颜她该是自己的妻子呀。
她是那么的爱他,费尽了脑汁,甚至不惜求到皇上面前,动用她唯一的恩宠,只是换来嫁给他的机会。
可为什么如今她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还有沈博宇那些男人,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嫁给了他的?!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臆想。
直到,他无意间听到留在容府的暗线报上来的一句话,容老太太要过寿诞了。
他坐在书房里半宿没动,突然就想起了这么一桩的事情。
前世如何他已不能去理会,如今,暗线说容颜和宛仪郡主母女情深,她极是看重宛仪郡主。
若是宛仪郡主突然出事,容颜一定会很难过吧?
鬼使神差的,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双腿已经站到了容府墙外。
站在容府后门的大街上,越枫苦笑着一脚踹在墙上。
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