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奏,明日即刻挂印西征,朕赐你尚方宝剑,望你凯旋归来。”
皇帝表了态,此时便如此敲定下来。待这些臣工告退,皇帝留下傅成岚单独说话。
“朕要你彻底歼灭敌兵,将宋原汉漠版图归入清州,你,可办得到?”
傅成岚抬眸对视上皇帝决然如电的目光,眼底闪过一阵诧异震惊之色,随即低垂下眼睑,却并未马上接口应承下来,毕竟这可是国家大事,不是仅凭他一人之力便可以的。
皇帝自然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为难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朕不惜余力也要把宋原汉漠拿下,凡事自然是以西疆战事为重。”
似乎是经过郑重的考虑,傅成岚俊容严肃,语气庄严,一字一句答道:“儿臣遵旨。”
是的,皇帝的话无疑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是一旦他人离开皇宫,许多事情是无法顾得上的,比如说宫变。好在,他的心腹,上官柏甫不离皇宫。
无疑,如果松原汉漠收复,那么他的战功足以封下亲王爵位,甚至离储君之位也是一步之遥。
竖日,皇帝亲自将傅成岚送迎至宣武门下,举杯敬了所有出征的军士,自是鼓舞人心。
傅成岚一身银白戎装,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霸气,竟和素日的清雅平和截然不同。他面色凝重,眉宇间浮现出英豪隽逸之气,冷锐的眸光如寒潭清冽,目视远方,率领千军万马挥师踏上西疆。
皇帝送迎的当儿,皇后娘娘扶着顺姑的手慢悠悠地来到停云宫。
月照在停云宫仿佛是与世隔绝,外头的变化几何,她不得而知,自是也不知道父亲战亡的噩耗。而众人无法出入停云宫,最后告知她这个噩耗的自然还得皇后亲自出马了。
月照见到皇后的时候,自是诧异不已,不及多想,快步行到外头恭迎,屈膝行礼,低眉而语道:“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贵体金安。”
皇后举止雍容优雅,风韵犹存的面色含着一丝同情,缓声说道:“起来吧,在这里可好?”
“谢娘娘关心,停云宫一切都好。”
月照将皇后娘娘迎入大殿,亲自泡了茶水伺候,花容恬静憔悴,眉间眼角浮现出淡淡的伤感之色,可谓是惹人怜爱。她柔声谦卑道:“臣女这里拿不出好的茶叶,还请娘娘见谅。”
皇后淡和一笑,并不介意,轻轻抿了一口,沉默片刻,轻轻叹息一声,面色颇有几分伤感,轻缓而语道:“本宫今儿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做好心理准备。”
听罢,月照的心猝然一沉,全是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天,莫不是祖母或是三叔出事了?猜测之间,她的手心沁出冷汗。
“昨儿从西疆传来战报,宁大将军,为国捐躯了。”
月照的身子促然一软,连连踉跄而退,直到扶住桌子一角才勉强支撑住身体,刹那面色惨白,全身好似浸在寒谭里一般冰冷。天,到底要让宁家如何才可平安?
皇后面色颇有几分担忧,勉强安慰道:“人生固有一死,活者还是要好好活下去,节哀顺变吧。”
月照勉励撑住身体向皇后行礼,可是却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因是震惊过大,一时不哭不闹,像是牵线木偶似的。
皇后体谅月照的心境,最终是欲言又止,扶着顺姑的手离开停云宫。
等皇后离去,月照促然瘫坐在椅子上,死寂的眼神逐渐涣散,一直坐到日落西山,竟是一动不动。
弄玉忙活回来,看到自家小姐灵魂出窍的样子,担忧的惊呼道:“小姐,您怎么了?”
月照的魂魄似乎才慢悠悠地落回躯体,迟钝地抬眸望着弄玉,想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发不出一丝声音,急得弄玉冷汗直冒。役尤肝弟。
突然,一口鲜血从月照口中喷出,她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登时不省人事地晕倒过去。
脑海空白的那刻,一个声音荡悠悠地会向在她耳侧,“沉住气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我会带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