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云齐幽幽地问道。
可叶子却从对方轻缓的语气中听出一股冷意和疏离。但她别无选择,只得沉声回道:“我是替云真人你应下的。”
“啪!”
他伸手一拂,桌上刚刚装好易容丹的玉瓶飞身摔碎在叶子的脚边,令她心底一颤,不知不觉目光就落到了脚边支离破碎的玉瓶上,里面的丹药早已不知道滚落到了哪个角落,只余一地残渣。
“你凭什么?”
沉默半晌后,对方冷冷的声音在丹房内回响。
虽然她有心理准备,可万万没料到对方会生如此大气。平日里,他对她虽然也不冷不热的样子,但她以为两人相处了这么些天,至少也会有一分交情可言。
可……对方问都没问,就直接发了脾气。她心内有愧,却无悔。
“我问你凭什么?”
见叶子沉默不语,云齐面无表情的再次冷声问道。
这次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怒气和冷意,也没有一丝感情。
她倒宁愿对方冲她发脾气,这至少说明他还在意两人之间这点微薄的主仆情份。否则,她可真的是道尽涂殚了!
但事到如今,樊丹丹一家还在城主手里,她退无可退,只能昂首面对。
“云真人刚刚发脾气是为何?”她平静的询问道。
对方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愠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过是一个药童,竟敢在外招摇撞骗替我做主?”
她心内却是一松,会生气就好,说明有转机!
“云真人,刚刚你发脾气是为何?”
对方依旧冷冷地瞪着她,抿唇不语。
“不会是……云真人没有把握能炼成大罗培婴丹,所以生气了?”
见叶子始终不肯正面回答,云齐不由得气极而笑,“我倒是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胆子?如此狂妄!你知不知道,我一个念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叶子嘲讽的笑了,“死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怕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怕将来会内疚、后悔!死,我刚好不怕。”
听到叶子的话,对方微微愣了愣,然后眼神复杂的看向她,久久不语。
两人沉默了半晌。叶子才叹气道:“樊丹丹和她弟弟、爹娘四个人都在永宁城城主手里,我一个炼气八层的修士,即便拼了我的命救不出她们。可云真人不同,你只要略施援手,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她说完,对方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底涌动着她看不透的光芒。
她不想猜,也猜不透。对方什么修为?她什么修为?论阅历,对方又岂会比她逊色?
“你问我凭什么,我只能说。凭我是你的药童。当初你选我做你的药童,是你亲自给了我靠近的机会,否则,我根本连认识你的机会都没有,又怎能凭借你的力量妄图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呢?修炼之路,讲究因果。正是有了云真人您当日的因,才有了今日的果。”
说了这么多,对方却眼神都没动一下,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她,神色看不出喜怒。
她没办法。只能出大招了!
“求--云真人救樊丹丹一家。”
“我还有寒灵丹……”
……
永宁城樊家。
樊家主是傍晚才知安总管派人进了樊家后院的事,立即马不停蹄的赶赴了过来。
“安总管,您老大驾光临怎得不知会在下一声,在下都没能请你上前院喝杯茶水。”樊家主樊德元一脸唯恐有失的样子。朝坐在小院中喝茶的安荣楫礼道。
安荣笑呵呵的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樊家主坐下喝杯茶水罢。你贵人事忙,老夫可不好打搅。再说,此事樊家主也帮不上忙。”
樊德元顺从地坐下,浑身上下丝毫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势,安荣看在眼里。心内暗自鄙夷。
樊德元不解地看了看小院两边站着的数名守卫,“安总管,您这是?”
安荣反客为主地为他倒了一杯茶,“听说樊亦丹小公子伤势严重,需要静养,我怕有人前来打扰,所以特意派了几人过来看护。”
这番话听在樊德元耳里,还以为是城主府怕樊家会悄悄给樊亦丹治病,所以才会派人来看守。
“哎呀,安总管实则不必如此,城主大人的话,我樊德元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不听呐。”他忙不迭的奉迎起来。
安荣一听之下就知道对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心里却更唾弃对方--身为一家之主,不但不能保护自己的族人,反而因为怕行罪了城主,明知其优秀的弟子伤势过重而不予施救。有这样的家主,樊家危也!
“呵呵,樊家主误会了。”
樊德元闻言,还以为对方在说反话,连忙保证道:“安总管您放心,樊亦丹那小子伤了城主最钟爱的三公子,犯下如此大错,樊家定然饶不过他的。要不是看在他此时重伤在身,性命垂危的份上,我定要罚他向城主大人磕头赔罪!”
安荣面色古怪的瞥他一眼,摇头道:“樊家主啊,你是真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安总管的意思是?”见安宁一脸的认真,樊德元这才疑惑地问道。
“樊亦丹可是有个在百草堂做药工的姐姐?”
“正是。”樊德元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这就对了。今日一早,这樊亦丹小公子的姐姐回来看望他,与她同行的还有一名七品丹宗身旁的药童。”
“七、七品丹、丹宗?”樊德元惊得差点惊跳起来。
安荣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