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潜龙?”林寻默念一遍,摇头道:“并为听说过。”
严樊捋须笑道:“你们林家历来自高自傲,再加上林季和那老贼自以为是,有意打压你们后生,你们不曾听过也是正常的。”
林寻问道:“你的意思是叔父的目的也是为了这西城潜龙?它究竟是什么?”
严樊寻了一处青石坐下,问道:“你可知你们林家原自何处?从何时发达?又是为何发达?”
林寻答道:“林家本是大财神沈万三的表亲,于沈家破败之时而兴,缘起沈家被抄家三次,将江东财富财权尽转交于林家代管。”
严樊点点头,说道:“不错,确实如此,四大财神家族皆出自于沈家,东财神林家本是沈家远方表亲;北财神姬家原是沈万三正房;南财神陈家曾是沈万三好友张士诚之遗;只有严家最为神秘,连历代西财神自己都不知道严家和沈万三到底是什么关系。严家历代祖训便是世代守护天地宝库和西城潜龙,世人皆知天地宝库,殊不知西城潜龙才是一等一的重要,事关大明龙气。”
林寻转头盯着严樊问道:“既然严家世代守护西城潜龙的秘密,那前辈为什么要违背祖训呢?”
严樊站起身来,背对着林寻,长叹一声,说道:“贤侄觉得天下苍生重要还是严家祖训重要?”
林寻不语,严樊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如今东南倭寇盛行,西北蛮狄步步蚕食,北方女真后金虎视眈眈,大明江山岌岌可危。若按照沈万三留于严家的祖训所示,这西城潜龙便是可以改变大明龙脉的宝物。嘉靖老儿痴迷仙道不能自拔,老夫见天下百姓疾苦不堪,岂能坐视不理?”严樊说到动情之处,还挤出几滴浊泪。
林寻心底暗自冷笑:天下谁人不知大奸臣严嵩便是你严家的走狗,儿子严世蕃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如今严樊扯什么苍生云云,大明江山如何,真是可笑。林寻又岂会被轻易诓骗,冷笑道:“前辈心怀天下苍生,实在是可敬可佩,但是依晚辈看来,大明江山倒是稳的很呢。”
严樊正自我陶醉,不料林寻竟敢冷言拂逆自己,脸色微微一变,强笑道:“不知贤侄有何见解?”
林寻道:“虽然奸臣严嵩当道,但是也不乏徐阶,海瑞等逆耳忠臣,和胡宗宪大总督这样的侠义之士,所谓盛世,一黑一白方才好看罢!”这话说得曲折,却是在拐着弯骂严樊。
听林寻说到严嵩,严樊听后大笑道:“所谓奸邪之说,不过是世人受到海瑞徐阶等人蒙蔽而已,明理人自知政事或对或错都不过为了自己,海瑞台面功夫自然了得,无懈可击,但徐阶这厮一手青词写的出神入化,溜须拍马的功夫恐怕不下于我家严嵩吧。”
林寻见严樊头头是道,这老头好强得要命,若是自己一味的逞这口舌之快,难免要遭他毒手,念及至此,万分无奈,只得问道:“那前辈却想怎样?”
严樊眼神凌厉,直朝林寻盯来,道:“世人皆知沈万三富可敌国,却殊不知他心怀天下,不忍再起杀戮,便将这江山赠予朱重八。这朱重八翻脸要置沈家于死地,不料机缘巧合之下,大财神师从张三丰老前辈,后智力超群,看破世俗设立这乱石阵,通乱世之意,以求后人破乱世之阵而取得救世之法。而老夫就是要做这破世之人,不管背上何等骂名,在所不惜。”
对视一眼,严樊眼中野心肆掠,林寻不禁退后一步道:“如今已经助前辈进阵,晚辈已是无用之人,前辈又告知晚辈如此多的天机,莫非是想过河拆桥?”
“贤侄不必担心,老夫还需贤侄助一臂之力,况且老夫既然要靠贤侄进来,也必然要靠贤侄出去。老夫虽然向来手辣,但是说话算话,出去之后必不为难贤侄。”严樊脸色一转祥和,淡笑道。
林寻心道这老狐狸果然还需利用自己,不过这厮武力高强,到时候杀自己易如反掌,定不能信凭其空口,那无疑是与虎谋皮,当下道:“晚辈自然不敢怀疑前辈所言,不过前辈手段心计俱是无敌,若不将财神玉佩和财神戒指暂交与晚辈保命,晚辈实在不敢前行。”
严樊面部肌肉一阵抽搐,心道:“反正你已经迷上乌香,瘾一上头还不得求我?”忽而大笑三声:“好好好,贤侄好生有趣。”,也不犹豫,取下中指上的财神戒指,掏出财神玉佩后都扔给林寻,道:“如今你可放心?”
林寻心想这两件宝物倒是有些份量,万急时刻也能护自己周全。再这么说来,严樊也不敢硬碰硬,免得逼自己狗急跳墙来个玉碎人亡,于是也安下心来:“多谢前辈了。”
严樊用天丝罗网百般变化将两方巨石置换了个位,只见“先破后立”的巨石突然下沉,一条地道被凿出开来。原来两方巨石重量不一,下方的土地负重量也是不一,一旦较重的巨石置于负重较轻的土地上就会启动机关。严樊通晓天丝罗网一百零八中变化,端的无比神奇,通过先前现字就发现了两方巨石的不同来。
严樊抓住一旁的林寻,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严樊扔出一叠火折子,照亮了整个洞穴,洞穴并不大,两人在其中行走颇为不便。两人四周一扫,洞穴十分简陋,如同蚁穴一般空空荡荡的,只有在洞穴尽头上方有一轮盘,蛛网密布,土腥味扑面而来。二人平日都是显赫之辈,当下捂住口鼻察看一番,严樊左手一挥,数道银丝和蛛网一通掉落在地。
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