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便是施茵脸红得厉害,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约莫两个都有罢。
她气急败坏道:“你知道什么?相爱的人若不能在一起,会有多难过你根本不会知道!”
洛轻年心有戚戚焉的点点头:“作为父母在头发花白的时候看到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死了,有多伤心,我想你根本也不会知道。”
施茵气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可是我爹我娘根本不了解我,他们只想我嫁给薛家二公子,和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再攀一层亲戚!”
洛轻年掏掏耳朵:“那我问你,那石凤云,若是有好的大夫救治,会死吗?”
施茵噎住了:“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洛轻年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无关。但她的尸体,又与你何干?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用她的身体代替你的?生不痛快,死还不能用自己的姓名容貌去死,你就不怕她午夜梦回找你算账么?”
施茵的脸唰的白了。女人少有不怕鬼的,施茵自然不是那少数的一个。她嘴唇都哆嗦着:“她,她会以很高、高级的葬仪下葬,若是在,在她家那么寒碜,她该,她该谢谢我……对,她该谢谢我!”
洛轻年嗤笑一声,将施茵好不容易鼓胀起来的信心“噗”的戳破:“她怎么我不知道,但她妹妹,可是恨死你了。也是,富贵人家长大的小姐,哪懂体贴别人的心思?楚大哥,答案既然已经有了,我们走吧。”
施茵无助的看了梁妈一眼,后者因老迈而驼着的背都直了起来,快步走到洛轻年和楚留香面前拦住了两人:“小姐是我从小看大的,我就像她的亲娘一样,谁要想欺负她,就要从我老婆子身上踏过去!”
洛轻年扫了一眼梁妈:“我从你身上踩过去挺容易的,毕竟你家小姐姑爷绑一块也不够我揍的。我不欺负老人,但你也别倚老卖老。还有啊,你说你是施小姐的亲娘,花金弓答应了吗?但有一点请放心,不该说的我不会说出去,该说的我也不会忘。”
施茵上前一步,紧张地问:“你会说什么?”
洛轻年瞥了一眼同样紧张还摆出一副攻击姿势的叶盛兰,道:“你们的事我不会说也懒得说,拆人姻缘的事我也不做。我会说什么……施小姐也就不用知道了。啊,我倒忘了,‘施茵’已经死了,你现在不过是无名无姓之人,呵。哦,对了,这事也不光你们,明夜还希望你们去郊外薛家的屋子等着,放心,不会卖你们的。”
说完,她拉着楚留香往出走。
楚留香没压低声音,问道:“你很看好这对姻缘?居然只说了施姑娘不孝之事,不像你啊。”
洛轻年同样没压低声音:“那位没姓名的姑娘从小到大养尊处优长大,一时贪这爱情新鲜尚能容忍粗衣陋食,时间长了必定受不了,施家庄家大业大供出来的小姐,又怎么会是叶盛兰那个戏子供得起的?爱情最大的敌人正是时间和贫穷,贫贱夫妻百事哀,到时候说不准这梁妈要回主家偷钱去接济这位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姑娘,可要提醒花金弓小心着点,指不定这家什么时候被搬空了,都不知道。”
梁妈的脸同样烧的不行,一屋子人听着话,居然没想着去拦。
直到走出去了,楚留香才问道:“最后那些话,你是刻意说给他们听的吧?”
洛轻年惊讶的看了楚留香一眼:“你这样心软的人居然没说我嘴毒不饶人?”她之前在游戏里也很少人愿意和她深交,原因便是嘴太毒,一点都不留情面。事实上她并无恶意,只是学不会很多人的虚伪,宁愿直接说出来不满,也不愿意当着人的面笑嘻嘻的背后却翻脸唾骂。不过也正因如此,和她交朋友的都是真心实意,很少有背地里卖她的。
楚留香笑着弯腰捏捏她的脸:“这么久了我要是还不了解你,我真是傻子了。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讨厌他们也是真讨厌,但是也真是为了他们好。把未来可能的情况都说清了,让他们有足够的认知。眼下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后悔还来得及。是吗?”
洛轻年一把拍掉楚留香的手,冲他翻了个白眼。没事就动手动脚的,脸都要被他捏大一圈了。她淡淡的说:“既然选了这条最下等的路,那就要有头破血流一路走到底的觉悟。走了一半后悔了的人,简直让人看不起。”
楚留香丝毫不动怒,改为摸她的头:“希望他们能明白你这份苦心。”
洛轻年耸耸肩,不置可否。
一夜过去,天光复明。洛轻年和楚留香说起了在薛家庄发生的事,两人讨论了下,要不要去看看薛衣人。
楚留香不太赞成去,洛轻年有些不解。
楚留香没说什么,只是让丐帮的人去打探了一下薛家庄的消息。
丐帮消息灵通,很快便回来了。说是昨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薛家庄已经挂起了白幡,薛家二少爷薛笑人死了。
洛轻年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
薛笑人还算是有担当,自己赴死。但对于薛衣人来讲,不管薛笑人怎么样,他到底是自己的弟弟,洛轻年在他面前揭开了所有真相,即便是薛笑人的错,大抵他现在也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
洛轻年有点失落,想了想后点开密聊和叶苏翘聊了一会。
楚留香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了?”
洛轻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和苏翘商量了一下,问她买了柄她自己打造的剑给薛衣人送去,算是……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