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的卫家别墅里,卫子怡今天没有上班,大热的天却在阳光房里待着,也不嫌】
卫衡从一楼书房迈上阶梯,最终在阳光房停下了脚步,他坐在卫子怡身边,脸色未变,轻声问她,“怎么了?”
卫子怡垂眸淡淡一笑,“爸,你是不是觉得我成了你的累赘?”
“怎么这么想?”卫衡望着自己的女儿悦。
卫子怡起身,在一盆长得旺盛的观音竹前停下脚步,手扯着宽大的叶子,轻笑道,“不然你为什么辞去自己在慕氏的职位,我从来没想过让你用股份的事来动摇寒川的决心,他不喜欢我不娶我,我早就看开了,你是我爸爸,何必对我这么多防备。”
卫衡长叹一声,“爸爸从慕氏退下来,是有自己的考量,你想多了。我手上的那些股份,并不足以动摇慕氏的根本,也从未想过以此来威胁他,让他在与你的感情上做妥协。女儿,爸爸早就跟你说过,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爸爸也年轻过,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爸爸送你出国深造是让你开阔眼界而不是固步自封。”
卫子怡回眸苦涩一笑,“您的苦心我明白。”
卫衡蹙着眉,在藤制长椅上坐了许久,他忽然想起卫子怡小时候,米分嫩嫩的姑娘穿着鹅黄色的裙子,作为一个父亲,看到那样柔软的女儿,只想倾尽一生的时间保护她,引导她搀。
然后现在,他并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反而对她放任太久,让她迷失了自己。
他以为她这些年学到的东西足以为她指引正确的人生方向,没想到她却在感情这条路上一错再错,不可自拔。
卫衡站起来,走到卫子怡面前,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拍了拍,“子怡,知行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那些闹事的人是谁找去的,想必你比我还清楚。这件事爸爸能查得到,你以为寒川查不到吗?他为什么没有来找爸爸?爸爸的辞职协议他又为什么签的那么果断?你想一想。”
“他越过我直接去找监察中心的杨厅长处理了这件事,是十分清楚地告诉你,他妻子的事他非常护短,换言之,他很在意他的妻子。找杨厅长之前他并没有跟我说起这件事,这说明你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想再在卫家曾经对慕氏作出的贡献与你如今对她妻子所做的陷害之间左右为难,所以他在我的辞职协议上签了字。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看似随心随性,实则暗含着很多他不愿意说出来的锋芒,子怡,你要相信爸爸,这是最后一次他选择容忍你的胡作非为。”
卫子怡知道,那些事根本瞒不住自己的父亲,但当年被揭穿,不是不难堪的,她的手有些颤抖,双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那些眼泪映着阳光,亮的刺眼。
“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不是明白就能做到不嫉妒。爸,你失去过挚爱的人吗?没有,你永远都不会懂那是什么感觉。”
从卫衡手中把自己冰冷的手指抽出来,卫子怡转身从阳光房离开,大步跑回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遮光窗帘紧闭,将她与外界的世界彻底隔绝,她坐在单人沙发上,躲在无边的黑暗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隐藏灵魂深处的恨和手段。
她想起昨晚慕寒川约她见面,那是他婚后唯一一次主动约她出来。
卫子怡开心极了,在房间了足足化了一个小时的妆,毕竟三十出头的年纪了,比不了年轻小姑娘,该遮得地方遮,该挡的也还是要挡。
她精心化好了每一处,选了最能突出她身材的衣服,确定全身上下都透着成shú_nǚ人的知性,最后兴许是觉得这样的装扮有些沉闷了,又找了条浅米分色项链戴上,这才添了些年轻的娇柔和活力,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终于满意地出门去。
在到达与慕寒川越好的地点时,她几乎可以确定,沿途的男人都曾有意无意对她投来赞赏的目光,毫无疑问,她这身打扮足以让人觉得惊艳。
慕寒川在靠窗的位置等她,见她来了他朝她看了一眼,眸中并无任何外露的情绪,对她抬了抬手仍旧不动声色坐在自己的位置。
卫子怡快步走过去,把与浅米分色项链颜色相呼应的手包放下,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她双腿交叠着,斜斜向里靠拢,白色细跟高跟鞋将女人脚踝的弧度勾勒得极诱人。
一桌之隔的男人时不时要偷瞄她一眼,此时此刻,女人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看来年龄增长之下,她的魅力并未减少,卫子怡一笑开口,“今天怎么有空叫我出来?”
慕寒川的西装搭在沙发扶手上,上身是一件浅蓝色衬衫,领口解开两粒扣子,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腕。
男人静静坐着,灯光之下他那双深黑的眸子特别亮,出色的外表让他即使静坐也有高人一等的气势,身材修长的男人在窗边的位置勾唇浅笑,目光投向窗外的街景,那里车水马龙灯火不休。
“很久没能安安静静跟你一起聊聊天,喝什么?”男人收回目光,把眼神头像了卫子怡。
他嗓音低沉,如同带着电流,一番话传入卫子怡耳中,女人的脸已经红了大半,若非化了妆,她还真怕遮不住自己此刻排山倒海的羞涩。
慕寒川说想跟她一起安安静静聊聊天,这是什么意思?卫子怡半天没回过神来,等梳理好心情了才笑着道,“我最近有些上火,要一杯白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