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将将从天边升起,未苏醒的城市仍笼罩在薄纱般的晨雾之中,犹有一丝冷意。
应予在一声声低柔轻唤中醒来,蜷身缩到易濯怀里,迷迷糊糊听他说今天的打算。莫是有了依靠的缘故,她一扫往日的疲乏,不需思考,含糊地应声。
易濯说完抬身覆到她身上,一只手轻易抬起蛮腰和后背,瞧了瞧脖子向下的痕迹,差不多变成红粉色,不如昨晚明显,过会儿人会很多,被拍了去总归不好。他没松手,稍一用力将她抬了起来,挪眼拉好滑落的肩带说:“起床吧,我们尽快回去。”
阳光在屋里扩大了范围,应予眯着眼躲开刺眼的光线,窝到温暖的臂弯里,含着些许抱怨道:“记者能这么早来?”
“给了消息再不来,是蠢还是傻。”
这话说的,横竖都没好,倒符了应予的玩心,她倏地睁开眼,迎着晨曦绽开狡黠的笑容:“都是。”
易濯微怔,那展露着小俏皮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瞬间将他拉回到落叶纷飞的校园,瘦小的女孩独身坐在教室外的廊道,对着呕吐不止的白人男孩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微笑,仿佛就在昨日。
彼时痞帅的容颜融在了晨光的温情里,他略略垂眸,本就翘的唇瓣又挑了个弧度,线条有致的侧脸迎着微黄的光线有种不真实的美感。冷不丁他被揪住衣领,低下头对上微热柔软的双唇,旋即发展成热烈的早安吻。唇舌相碰,染上朝阳带来的热度,然后无法避免地……满布红痕的锁骨上多了俩新鲜的小草莓。
早饭依旧是热乎乎的白米粥打头,喝的应予胃部暖意融融。吃完饭她换了身休闲装,白色尖领衬衣外罩裸粉色线衫,下身配浅蓝色紧身牛仔裤,脚上是厚底板鞋,她在耳后编了发,俨然回到了学生时代,生出三分俏皮和一分可爱。
易濯从头到脚欣赏了一番,很满意。衣服是他从手机上大概找的样式给酒店的工作人员去买的,衬衣很好地遮盖痕迹,至于这风格嘛,他不担心应予不喜欢,原本就是她的风格,只不过短发瞧着颇不顺眼些。
应予注意到他的目光,抚抚发尾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剪短发?”
易濯实话实说:“是不太喜欢。”他伸手绕着发丝转圈,只一圈就没了,眉梢轻挑起又放平,他说:“你喜欢就行。”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
应予勾起微笑,手一抬被拉到清爽泛着甜香的怀抱里。
事实是她也不喜欢,因为和钟翎拍广告让造型师烫焦了发梢,看着糟心便剪了,这样看来还是留起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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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一路向下,一楼大厅在细缝中慢慢扩大,易濯抬脚往外走,应予却拽住他。
“怎么?”
应予瞧了一眼外面,乌泱泱的记者已在旋转门外守候,她转眸回来,压着忧色问:“这样做你怎么办,他会不会…”
公开关系势必会成为陆翰的眼中刺,那他会很危险,她犹豫了。
原是这个原因,易濯摩挲着微凉的手背,挑个明朗的笑容道:“我会处理,不用担心。”相挽的手变作十指相扣,他带她走出电梯,唇贴在她额角,噙着痞痞的笑意说:“我等这天可等很久了,就当满足我这个心愿。”
应予瞪他,这时候还开玩笑。
门外的记者里外两层,把酒店的门堵的严严实实,隔着十几米远就望见目标出现在大堂,齐刷刷挤到一起,然后华丽丽地呆了,不知哪个发出声感叹,门口又热闹起来。
“我的天,锦予的董事长竟然和edga的继承人手挽手走在一起,这下有的看了。”
大堂经理在门口维持秩序,见应予出现,赶紧过去问:“董事长,员工通道已经准备好了,您移步那儿?”她用余光瞥过易濯,眼神似有躲闪,混杂着惊讶。
应予察觉到她的异样,不动声色道:“不用,让他们去开条道出来。”
大堂经理有难色,正要劝说听应予道:“我这个董事长什么时候说话不中用了,需要我从总裁那儿一级级下指示过来?”
经理心里咯噔几下,自想着饭碗要不保了,昨天总裁助理出现,她就觉得不对,想避嫌没避开,把自己扯了进去。想想总部张副总的下场,她手心直冒汗,紧张兮兮地回答:“不用不用,我是怕耽误您的时间,我这就去让清出条道来。”
应予微不可闻地冷哼,走侧门是回避记者,那不说明她有问题么。还有,这家酒店到底姓什么,她得回去给他们长长记性。正想着呢,手心痒了痒,她抬头对上安抚的目光,火气噗地灭了。
记者们算配合,经理清出一条小道。易濯又挂上淡淡的笑容,牵着她往外走。
呼啦,记者们一冲而上簇拥住从旋转门出来的两人,闪光灯亮个不停,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应总!您能说一下昨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吗?”
“您真的为了公司做出那种事吗?”
“薄总那边不回复,是默认了你们的关系吗?”
……
围上来的记者越来越多,易濯改作揽着应予的腰,替她挡下拥挤带来的碰撞,亲昵的动作自是惹来一顿狂拍。
应予依偎着他,挑了一个回:“什么新闻?”
“您不知道?!”记者惊愕,“是您出入薄…总客房的视频新闻,说您有意引诱薄总…”
“请注意措辞。”易濯凉音打断,扫了一眼发问的记者,登时封了喋喋不休的众口。“c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