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翎在宴会厅里晃悠,每到一处都会被女士拖住脚,逼的他去了外面的小花坛透气。
这处灯光微薄,有虫在低低鸣叫。钟翎随意挑个休息区落脚,却一眼瞧见熟的不能再熟的背影,他过去仰倒木栏杆上说:“你倒会找地方,不跟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易濯半伏在木栏上,斜前方的路灯只照亮了他半张脸,另一半隐在鼻梁的阴影下,看不出一丝痞坏的气质,他平声平调地回:“你看到是什么情况,就是什么情况。”
这副淡定自若的模样让钟翎徒生一分恼意,他故意问:“哦,那你不想知道cheyl是什么情况?”
易濯不出声,低了低头,好似在听虫鸣。
钟翎逮着机会了,一定要刺激他一把,想都没想就说出两个最关键的点:“她呀,比原来还瘦,比原来还冷。”
只一个瘦字就让易濯深蹙了眉,然而光线太暗,钟翎并没有发现。
默然的沉吟。
钟翎向后仰了仰,想看清他的表情,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酝酿片刻又说:“她是不信你,可她给过你机会不是吗?”
“不关他的事。”
钟翎瞬间站直溜了。易濯回了身,浓重的眸色在这黑夜里化不开。
隔着一套休闲桌椅,应予站在那儿讥笑着自嘲:“我本来就一白内障没好,现在连眼都瞎了,跟他没关系。”
“瞎说什么。”易濯第一时间回她,神色不豫,这还是他们分开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又没说你,不乐意个什么劲儿。”应予的话像夹杂了大量芥末,又辣又冲。她无意待下去,返身就走,不带一丝留念。钟翎没跟上,她扔后面一句:“在那儿待着干嘛,还不走?”
“哦。”钟翎讷讷吱声,移步跟上,不忘回头添一句:“你要是有什么原因,希望你尽快解决。”
易濯目送姐弟俩走远,目光一直凝在单薄的身影上,直至再也看不到。
“作为我的男伴,甩下我来这种地方待着,是不是有点过分?”
易濯还盯着那个方向,回道:“岚姐。今天是你叫我来的,事先没列项要做什么。我这样不算过分。”
一声姐把距离扯开十万八千里,彭岚面色不好:“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代表伯父出席的,怎么能说是我叫你来的。”
“是吗?”易濯语调冷漠,“那为什么不当面拒绝,由着他多想?”
彭岚不答话了,她确实存有私心,乐于陆翰从中撮合。
“你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他是他,我是我,你不会以为他的意志就是我的吧?”易濯移回视线,唇嘲讽地翘起,道:“在我的印象里,岚姐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今晚好像有点颠覆了。小伎俩不符合岚姐在外的形象,还是多注意点好。”他从休息区走出来,站到与彭岚相反的方向,脚下不停。“差不多要结束了,我先失陪了。”
彭岚又被晾了,一晚两次,从没有过的待遇,常年一个表情的脸也有了强烈的情绪。
啪,高脚杯摔断了腿,她头也不回地走人了。
结不结束,不是由你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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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翎的软磨硬泡下,应予同意和他一起做代言,当天下午钟翎就让经纪人安排拍摄,进度飞速,没几天海报便制作出来,悬挂在各精品百货的广告位上,也包括edga。
edga外的休闲广场上,易濯和几个身着工装的人讨论着什么,他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庞大建筑,目光落在一张巨幅海报上。
白色背景、翠绿色锻绒面小椅,构成一幅清新典雅的画面。
钟翎正装半坐在椅背上,低着头只露出侧脸,应予则偏坐着一只手搭在他胸口,一身剪裁简洁的裸粉色短裙衬出雪白的皮肤,长腿叠在最前面,明艳的脸颊正冲着镜头,发梢微微扬起,像不经意间回头捕捉的画面。
易濯眸一偏,看向将将及肩的短发。原盖过肩膀的长发已被剪掉,染成了棕红色。他沉沉地凝视着,眉眼凝上了不快。
“有问题您尽管说,我会尽快处理。”
易濯回眸,收起布局图说:“没什么问题,edga的结构布局有点相似,我来确认一下是不是特意做出的效果。”
“确实是这样,布局基本是一致的,会根据现实情况进行调整。我们奉行的是让顾客不论在哪一家edga都像在总店般的服务理念,通过熟悉感加深顾客对edga认同感。”说话的人一停,继续道:“您是在给l准备资料吗?”
易濯淡淡应答,那人马上说:“这边还留有开工前后的工程图,您需要吗?”
“那麻烦寄到我的工作室,我就不过来了。”
“应该的,您急用的话,我一会儿就让人送过去。”
“好。”
一堆人毕恭毕敬地道别,易濯去了停车场。刚那些人还要送到底,他谢绝了,在他这儿没那些礼数,当然他也看不惯,都是上面人教下来的坏毛病,成了edga的传统。
车上,他摊开布局图,凭着印象画出几个点细细考量,和猜想的差不多,内部做了非法改建,不过还需要印证,他看到的有可能只是一小部分。
图纸合上,他心里的一个疑问也就解开了,难怪找他来做新建筑的设计,可惜这个算盘打错了,倒是帮了他一个忙,只是这点充其量做个引子,不具有冲击力。
车驶离停车场绕路经过休闲广场,恰巧停在广告位下,约摸过了两分钟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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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