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饭菜席卷一空已过八点,喝上一壶茶便到了休息时间,钟翎对睡觉地点的分配很不满:“窗帘都没有,怎么睡?”
应予抱着一床被子扔到沙发上说:“还有书房。”
钟翎朝上瞟过一眼,相当嫌弃,奚落道:“书房也没窗帘,你过真人秀生活呢。”
“不乐意自己去找地方。”应予扔下个枕头就不管了,拎着睡衣往浴室走。
易濯从小院晃悠到屋里,神色闲适,像在自己家一样。应予差一点忘了这个同楼不同屋的人。
睡衣搭到肩上,应予凉声凉气地开腔:“我还以为你出墙走人了。”
“出墙是来形容女人的,应总要注意措辞。”易濯煞有其事地更正,撩起嘴角又说:“况且我翻不动你家的墙。”
应予望了眼小院一米来高的篱笆花墙,冷笑了一声。
钟翎趴在沙发靠背上问:“你家有窗帘吧?”他问了句废话,谁家没窗帘,也就他老姐独特。
易濯听着话音不太对,有点提防地回:“有是有,你要干嘛?”
钟翎即刻揪着背包往外走,“那我去你家睡,顺便聊一聊。”
应予从头到尾看了钟翎一遍,猜疑道:“你是不是有问题?”
这屋子又不是没地方睡,钟翎非要跑去和一个男人睡,不怪应予想歪了。腐国待了几年的人,长相又符合那种倾向,想不歪也难。钟翎打了个愣,半晌才明白应予的意思,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
话题太有歧义,易濯力证清白:“我很正常。”
应予白他一眼,“我没问你。”
“都想什么呢。他愿意,我还不乐意呢。”钟翎傲娇地鄙夷完说出了理由:“明天要打工,月亮晃着能睡醒吗?”
“你觉得你过去就能睡醒了?”应予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易濯。
易濯感到一阵恶寒,自动远离是非区,再次澄清道:“我很正常。”
“什么意思?”钟翎杀了回来,怎么这事越描越黑了,他严肃地强调:“我也很正常!”
应予没心思掰扯,说道:“随便你,爱睡哪儿睡哪儿。”她扔完话转身就走。
“等等,先说说明天的事儿。”钟翎压下被冤枉的火气,挡上前说:“明天下午我去公司拍广告,然后一起回家,你顺便在家住两天,过完中秋再回来吧。”
“有人找你拍了?”应予小诧异。
钟翎得意地回:“我这样的条件,不是愁有没有人找上门,是愁挑谁好。”
易濯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应予无语,只道:“那你好好挑,回家住的事再说。”
“不行。”钟翎反对。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也有私心,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于是他用了大招:“是妈妈说的。”
应予犹豫了,既然是钟妈妈的要求,她没立马拒绝。虽说她独立性强,不触碰大原则,她还是挺听钟妈妈的话,毕竟她们是母女,血缘上最亲的人。
钟翎见有苗头,乘胜追击道:“姐,回去住吧。”他这的招数用的越渐上手了。
应予瞪了瞪他,烦心地说:“走吧走吧,烦人。”说着她就进了浴室。
就算没接到确切回复,钟翎也知道任务完成了,他在心里喊了声yes,将背包拎到肩上,冲易濯打了个眼说:“走着。”
易濯瞧着那踌躇满志的模样,笑意越发止不住,他没料到应予会有这么个耍宝的弟弟。钟翎去开了大门,易濯再巡视了这屋一眼,又望了望浴室门,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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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濯搬来不久,家里置办的比较简单,不过一进门就能看出他的职业,屋里最多的是摄影器材,看的钟翎两眼大亮,哇哦个没完,征得同意后他拿着器材摆弄起来。
钟翎熟练地调试着相机,遗憾道:“我缺这么一个镜头,要等下学期才能买了。”他本来想着应予帮个忙,假期里多拍点广告钱就来了,结果她非但不帮忙还要让他进公司,想想他就觉得可惜,照目前的情形,能凑够旅行的钱就不错了。
“你说她帮我一把能怎么着,我又不给她捣乱,推荐一下而已。”钟翎恨恨地抱怨。
易濯颇为了解地回道:“她说不行就是不行,有原因么?”
一句话点醒钟翎,他收起怨气,叹息道:“终于找到个懂我苦衷的人了。”他从小受压榨都没有原因,应予不说废话。
易濯会心地笑笑,问道:“你挺怕她的?”
一晚上相处过来,易濯嗅到这对姐弟之间的异样,他们与彭朗姐弟像又不像。彭朗是真心怕彭岚,能不见就不见,他又是幼子,安心理得地享受彭岚的照顾。这边就反了过来,钟翎喜欢找理由粘应予,吃饭的时候,他处处照顾应予,甚至有点讨好的意思,好像怕应予给他来个“凉拌”。至于钟翎为什么怕,易濯估摸着是应予彪悍的性格造成的。
“有点。”钟翎如实相告,“我们俩的关系不是很好。她不太喜欢我,叫声姐都屈指可数。”
关系不好?出乎易濯的意料,他说:“国外一般都喊名,这不正常么。”
“不一样,她不喜欢我叫她姐。”钟翎情绪不如方才高亢,声音也小了。
一不小心挖出料,易濯趁势追问:“为什么?”
钟翎沉了沉眸子,拨弄着相机,不满地说:“凭什么告诉你?”
易濯嘴皮子抽了抽,这腔调和他姐是如出一辙,大的小的都不好对付。
“不管以前怎么样,她这些年好多了,不像以前那样对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