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我们皆大惊。。し>
洛神轻轻颔首:“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这常玉将军,也是如那花木兰,花将军一般的军中巾帼。”
“不对,这事有点蹊跷。”雨霖婞露出一丝狐疑之色,抱着双臂道:“倘若死鬼你所言属实,这常玉将军是个女子,那她这女子身份,连和她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都瞧不出,当时世人也都无从分辨,且事隔那么久,你又怎会晓得这么清楚?”
洛神并不以为意,淡道:“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你信与不信,却都随你。”
洛神说到这,我没吭声,只是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见她面上淡然,墨玉眸子里敛着几丝沉静的神采,不由微微一怔。
我与洛神朝夕相处,自认算是这世上较为了解她性情的人了。她通古博今,见多识广,在这种严肃重要的场合中,她要么懒得开口,若是当真开口说话,那么她所陈述的,便绝不会是那信口雌黄之事。
不过雨霖婞所言也有道理,倘使这常玉真是个假扮男人的女将军,欺君罔上乃是大罪,被人发现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是以真是那般的话,那常玉将军定是掩藏得十分好,半点蛛丝马迹也不会叫人觉察。
既然是如此私密之事,洛神见都没见过常玉,她怎会知晓?
我暗忖间,雨霖婞只是摊了摊手,道:“信,我们信。你都开口说到这份上了,我们怎能不信?只是……”
顿到此处,她忽地笑盈盈地瞥了洛神一眼,续道:“啧啧,只是……你连人姑娘家的这种秘密都晓得,难不成你还见过那常玉常大将军么?怎么,她是生得俊,还是美呢?”
洛神直直望入雨霖婞的眸子,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这你倒是说对了,我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人么,既然她能假扮男人,应当算是俊美参半罢,有着一副好皮相。”
在场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花惜颜顿了半晌,忽地掩嘴轻笑,打破了这种尴尬境地:“洛姑娘,你说笑了。”
雨霖婞指着洛神,咂舌道:“我就说你这死冰块,说个笑话出来,也能冻死个人,还不如不说。人家常将军可是前朝的,和你相隔了十万八千里,哎,可不能这么衡量,你们俩压根就不是一个朝代的,八竿子打不着。她当将军那会,你却又在哪里?我估摸着那时,你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都还没出世呢。”
经花惜颜和雨霖婞这么一打岔,周遭的气氛这才变得缓和了起来,众人也都讪讪一笑,洛神眉目恬淡,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而我蹙了蹙眉,心思却和其他人不尽相同。
别人对这事也许只会付诸一笑,以为洛神之前所言不过是在瞎扯,毕竟她根本不可能回溯历史,越到前朝,去和常玉有那所谓的几面之缘。但是方才我瞧见洛神说她见过常玉时,她脸上敛着的那种淡淡的神情,却令我有那么一刹那,差点以为她说的,竟是真话。
她就像从浩淼浮沉的历史中,单独剥离出来的一个人,那些过去很久,不为人所知的历史秘密,被她翻转于手心,明月清风般随意拈来,慧智通透,不带半点含糊,令人不得不信。
而她私下里和我相处的时候,跟在外人面前不同,有时会同我说笑,或者说一些并不着边的浑话,这就表明她并不似她外表看来那么寡淡冷感,有许多这般那般的玩笑话,却也是会说的,假话,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她会选择对我说谎,或者有所隐瞒,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缘故,就像上次在姑苏公主墓里那般,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这点我全身心地信赖她。
就是因着她的这以上诸般表现,实在是太难以把握了,才令我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她这人亦真亦假,有时当如水月镜花,自始至终都琢磨不透。
这种心情很是复杂,甚至,我心底还有那么一丝极轻微的恐慌,稍纵即逝。
突然,雨霖婞看向我,道:“师师,你说是也不是?怎么杵在那跟木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想不到雨霖婞毫无征兆地将话头挑到我这边,我愣了会,问道:“什么是也不是?”
雨霖婞大皱眉头:“啧,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走神,想什么去了?我是问你对这常玉将军是女人一事怎么看,死鬼说的胡话,你信也不信?”
我干干一笑:“我自是相信了。”
说话间,就见洛神侧过脸来,深邃的眸子划了我一眼,嘴角漾出几分浅弧。
雨霖婞酸道:“哎呀瞧瞧,人家说什么,你都信。师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别看她这副正经相,实际上她心里头黑着呢,当心被人拐卖了还不晓得。”
我又笑笑,低声道:“妖女你瞎操心了。若是被拐,那也是我甘愿被人拐卖。”
雨霖婞一摊手,嘻嘻笑道:“得,得,看来我还真是瞎操心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低头吹出一簇火焰,换上严肃脸色,复又道:“此事打住,不管这常玉将军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要么烂了,要么就变粽子了,这也算不得什么重要事。我们眼下要担心在意的,还是那个制造鬼打墙的危险小鬼,还有便是这陵墓里头的各种走势分布。我们现在完全是毫无头绪地在这里头转,是以等下每走一步,必须格外谨慎,凡事都先要探探清楚再说。”
经雨霖婞这么一说,众人又都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