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也许可有可无的文件,我调整好神色,走进白誉京的办公室。
装修风格是极简的,黑色的装饰柜里摆放着冷硬暗黑系的艺术品,办公桌、沙发都是黑,系列产品,没什么亮色。除了盆栽是绿莹莹的,其他都是暗沉沉的。
明晃晃的玻璃墙外,映着忙碌而繁荣的荣城。
我极快地扫视周遭环境,办公室内最打眼的非一身嫩绿的陈璇莫属了。
一般人不敢挑战绿,还是嫩绿,初春柳树抽芽嫩尖儿的颜色。但是陈璇可以驾驭,把衣服穿到了极致。
我暗笑自己,大难临头,还关心陈璇的穿着!
陈璇正以极其妖娆的姿势看白誉京工作,想必胸前的汹涌全都在他眼底。说**,也不为过。
我步步走进,笔直站在离白誉京半米远处,和乔小雨一个腔调:白总,您要的文件。
白誉京放下钢笔,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面:放着吧。
陈璇听到人来,有点慌张起身,扯了扯裙摆。看清是我后,她的表情顿时十分有趣,跟杂耍的小丑似的,瞬间变脸。
淼淼,我说你一句话不说走了,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啊。陈璇说话柔柔的,半点没有发脾气的意思。
我回:陈秀,我正在工作,下班后我可以向你好好解释。继而,我转向默不作声的白誉京:白总,您还有事吗?
没事。白誉京意外松口。
我恭敬道:那白总我继续去工作了。
转身,我才迈开脚步,就听到陈璇娇滴滴的话:誉京,你真不够意思?我大老远来等你,你都不叫你的员工替我泡杯茶?
周淼淼,你听到了吗?白誉京的话看似询问,却不容推拒。
我收回脚步,再次面向陈璇:陈秀,您喜欢喝什么茶?
随便。
我到了茶水间,就近取了碧螺春,认真泡着。我当然知道,陈璇重点不是喝茶。
端进去的时候,陈璇已经双腿并拢微屈坐在黑色沙发上了,我走到她跟前,将托盘放在茶几上,我把茶杯递给她:陈秀,您的茶。
她望向我,迟迟没动作。我把手往前伸了伸,和她眼神交流。
她突然朝我一笑,伸过手来。
我预感她没好想法,死死抓住茶杯。她和我折腾,见椅中只洒出了些微的茶水,很不满意。她直接伸手掐我的膝盖。我腾出右手去阻止她,她很快撞了我的左手腕。
噗一声,滚烫的热水全都洒在我的小腿上,茶杯碎在我脚边。
哎呀,淼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前在我身边手脚很利索的呀,现在怎么都不会递茶了?陈璇在我痛得咬牙无法说话之际,站起轻拍我小腿处残留的茶渍,但她的话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了。
我穿的短裙,热茶直接泼到皮肤。小腿处茶水泼到的地方立马红肿发烫,她的碰触加重我的疼痛。
踉跄退开,我已经认命吃哑巴亏:陈秀,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再推,腰后突然覆上宽厚的手掌。我讶然回头,破碎的水光里,映着白誉京云淡风轻的脸。
肿了。白誉京说话间,还去按了按。
嗯。我忍不住溢出低吟,觉得不妥,我死死咬唇,恨恨瞪他。
誉京,我不知道周淼淼不会泡茶,现在弄成这样,也不知道谁收拾。陈璇柔若无骨的手抓住她的肩膀,委屈地说着。
白誉京挑挑眉,没说话,注视我。
我缓了缓,顾不上烫伤处会溃烂还是发炎:白总,陈秀,是我的失误。我会打扫干净的。
陈璇望向我时很得意,继续对白誉京说着甜言蜜语:誉京,时间正好,我们去约会吧?
白誉京淡淡嗯了声,也不回身去收拾下文件,就出门了。
我绷着身体,他们走出办公室后,我当即抻着重灾区的右腿坐在沙发上。我都感觉我的肉吱吱作响,正在被煮熟。
没坐多久,我认命,艰难地弯着身子去捡破碎的瓷片。
我时不时哎呦几声,以致陈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瓷片又掉地上了。我怔怔看着端着脸盘的陈隽:陈秘书?
他没说话,看了眼我红肿到糜艳的伤口,把盛了水的脸盘放在茶几上。他半蹲着,将洁白的毛巾浸入水中,没派,拿到我小腿上。冷水一点点淌过我的小腿,很舒服,可我受**若惊:陈秘书,没关系的。
别动。陈隽依旧柔声道,他的手却固定住我动了动的腿。
陈隽确实处理得很好,我没做声,觉得尴尬,盯着他认真的侧脸。还挺好看。
不知道重复了几遍,陈隽终于派毛巾,一点点擦干我小腿上的水。搁好毛巾后,他又拿出药膏,一点点抹在我烫伤处。他动作很轻柔,隐隐地,我仿佛看到了周渊的影子。
我突然发了疯地想见周渊。
好了,你把药拿回去,记得按说明涂药。洗澡千万要注意,这个药有祛疤功能,你不用太担心。陈隽温和的话拉回我的深思。
抬头,我朝他温温浅笑:谢谢你,陈秘书。
从刚才到现在,我是陈隽。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
咳咳,我不太自在。
他并不多说,拾掇茶叶、碎瓷片:我来收拾,你脚不方便。你腿脚不方便,现在去吃饭,磨蹭下还赶得及。
我没关系的。说着,我想要从他手里抢扫把。
陈隽移开,严肃地跟我说:现在,我是陈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