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沉默了阵,我耳边传来窸窣的风声。我心焦之时,小新说话了:妈咪,小新找不到你。
原本我有无数的问题:小新怎么会一个人来呢?willia呢?难道是willia的授意?小新来这里,我又要怎么安顿?……
这些问题,都在听到小新软绵绵的声音变得不重要了,我赶紧回:小新,你在哪?要是不知道,让你旁边的叔叔说。妈妈很快就来接你。
好。小新低低应我,声音流露出怯生生的怕。
确认手机重新回到陌生男人手里,我急切不忘诚恳地请求道:这位先生,请您告诉我你们的具体地址。小新,就是我的儿子还小,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过度地请求你,可以陪着他等到我来吗?
意料之外,男人很好说话:当然可以。
聆听地址的同时,我已经转身往大路走去。我去接小新,不能被邹家人知道。我故意跑远了路,才拦到一辆逆行的出租车。
上车之后,我把男人说的地址转述给司机,一路焦急地让他快点。司机敢逆行,自然敢超速,后来跟我多要了钱。我付钱的时候,依然很感谢他。
下车之后,我没多停留,直奔广袤大厦。闪闪烁烁的灯光,人来人往,我一时看不见小新在哪。
妈咪!小新费劲甩着手,往我这边跑。
我半点不敢耽误,跑到他面前,把他抱在怀里,顾不上训斥,紧紧抱着。
小新很乖,小手在我胳肢窝处挠啊挠,撒娇:妈咪……
咳咳咳,我听到这声,想起电话里的陌生男人。我望向声源,是眉目方正英气满面的男人。我绽放笑容:先生,谢谢你。
小新嘟嘴亲我脖子,软软地说:妈咪,莫叔叔是好人。
莫元阙。他朝我伸手,自我介绍。
我腾出手和他虚虚一握:谢谢你了,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我并没有交朋友的意愿,即使他看着很和善。
莫元阙没有多留,轻敛嘴角:再见。
我点头示意,抱着小新走了,小新在我怀里不安分,抻出脑袋扭到后面喊:莫叔叔再见。
面对小新湿漉漉的眼睛,我投降。我放弃质问他怎么偷偷从英国诺逗跑到荣城的,我想了很久,我唯一能求助的就是林舒。
敲,林舒休假,我夺命连环call还能把她叫醒。小新睡在我之前住的房间,我给他洗澡后很快把他哄睡了,他累了,缠着我嘟囔几次,就眼皮打架了。
等走出房间,轻手轻脚下了楼梯,林舒坐在沙发上,正在吸烟。袅袅吹吹的烟雾里,也看得见茶几上的红酒杯想必我吵醒了她,她睡不好。
淼淼,你进展如何?
我坐在她身边,拿了根烟,她立马掏出打火机给我电话。
深深吸了口烟,生腥的味道抵入肺叶,我回道:还没有动静。
哦,林舒应,放长线钓大鱼。
我不准备探讨白誉京,换了话题:小舒,你知道,我要工作,顾不太上小新。邹家那边,我不想他们知道小新的存在。
林舒比我想得更痛快:如果被发现了,我一口咬定是我的儿子。
小舒,谢谢你。说完,我又靠烟麻痹神经。
林舒掐灭了快燃尽的烟,仰头喝尽杯里的红酒。俄而,她舔了舔嘴唇,难得笑得几分妖冶:还能帮到真心待我的人,我很高兴。
抽完一根烟,我起身:我现在得赶回去,我不想把邹定邦的目光招到你这里。
林舒点点头:去吧。
我走着夜路,头昏脑胀。我不急着打车,而是先打电话给willia。
他接了,我不拐弯抹角:willia,为什么小新会出现在荣城?
willia恢复很平静:他想你。也很官方。
我第一次面对他有点尖锐:他不是第一次想我!你知道他一个五岁的孩子跑这么远多危险吗?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命吗?
淼淼,你信我吗?willia不解释,沉沉问我。
我突然,说不出半句话。炽热的夏夜,吹的风,也能逼得我心凉。我沉默几秒:我信。
willia破天荒柔声安慰我:淼淼,很快,我也会到你身边的。
我敷衍几句,对他草率让小新独自前来找我还有怨气。
回到邹家,沈管家开的门,许知晓没睡,慰问我了会。毕竟我是个成年人,周末晚归实在不是什么事。
我没多说,想着小新的事,又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
大秀,您别这样,二秀还在睡觉。许知晓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听着,睡意没了。我向来浅眠,何况听清许知晓说话前,我房门前已经响动很久了。
邹瑶说话温柔:我也不想怀疑淼淼,可我东西丢了。哪里都要找,一视同仁。我连爸妈的房间都去看了,我不是怀疑谁,而是要找到誉京送我的珍珠项链。
不行,二秀在睡觉……许知晓坚持,气势却弱了。
我起身,开了门:姐姐,您仔细点找,我先去洗漱,不能陪你。我连多看邹瑶一眼都嫌累,怎么去在意她有什么首饰?
不疾不徐拾掇好自己,我换了件舒服的连衣裙:今天一天都准备陪小新。
我走出卫生间时,看到许知晓面色苍白,而邹瑶却手拿着一串光泽迷人的珍珠项链。邹瑶表情得意,但克制:淼淼,姐姐不是要怪你。只是东西丢了,姐姐着急。没想到,你真的……可你要真的要,你可以跟我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是这项链,不说价值,就说是你誉京送我的,我都不能给你。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