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真猜了一路自己因何进宫,不料忽然在殿上跟熙王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瞬间,应怀真心中便跳了两跳,暗想:莫非今日之事跟平靖夫人并没关系,而是跟这熙王爷有关?不然的话,何至于竟如此凑巧呢?
不料随便一猜,居然是猜对了。
应怀真朝上行了大礼,心中仍是忐忑,原来她自忖前世必然是因应兰风才入了皇帝的眼,所谓“爱屋及乌”罢了,此番应兰风还在南边奔波,自己只身跟皇帝相见,却不知能如何,究竟是吉是凶呢?
却听成帝命她抬起头来,将她细看了一番之后,便微笑说道:“近来朕可是听说了许多有关你的传言,心中好奇的很,如今好歹是见着真人的面儿了,很好。”
应怀真听了这句,不免想到前世成帝种种恩宠,又见老皇帝仍是记忆中的模样,神情也非格外肃然怕人,她紧张之心顿减不少,便微微一笑,低头道:“不知皇上听说了臣女何事?”
成帝便道:“起先……却是听说平靖夫人对你很是另眼相待,然后……听闻肃王府里的一位高人亲自为你治病,除此之外,朕的一位爱卿,好像也待你十分的不同,朕说的可对么?”
应怀真听到这里,便猜皇帝是在说小唐,便一笑道:“是。”
成帝打量着她的眉眼,笑道:“朕听了便十分好奇,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平靖夫人跟唐侍郎双双青眼呢?”
应怀真见他果然说出小唐来,便道:“臣女何德何能,劳皇上惦记……只不过承蒙平靖夫人跟唐大人不弃,或许是略跟他们投缘罢了。”
成帝听了,便问道:“既然如此,你觉着……朕同你可也投缘么?”
应怀真微笑答道:“既然皇上宣我来见……臣女大胆猜测,或许是同皇上投缘的。”
成帝见她年纪不大,应对却头头是道,又毫无畏缩羞怯之态,十分淡然自若,倍觉有趣,便笑起来,道:“好好好,既如此说,朕一定是跟你投缘了。”
熙王在旁听了,便道:“才见面儿便能让父皇如此开怀大笑,这自然合该是缘分了。”
熙王说着便又笑看应怀真,应怀真此刻仍吃不准究竟皇帝为何召见自己,见熙王出声,就也看他一眼。
却听成帝又道:“不错,这孩子果然是个有趣的人,怪不得平靖夫人爱她……”说着,又对应怀真道:“你可知今日朕传你进宫,是为何事?”
应怀真正等这句呢,便恭谨说道:“臣女不知。”
成帝便道:“朕听闻,你送了一块儿难得的香料给唐侍郎……正是因为这块稀世之物,才引得珍禽园之中的仙鹤们起舞?”
应怀真一听,便知道果然是熙王多嘴,忍不住就转头瞥了熙王一眼,却见熙王冲着她挑了挑眉,一副玩世不恭之态。
应怀真心中气恼,却少不得低了头,仍是说道:“臣女虽然送了一块香料给唐大人做他的订亲贺礼,只不过却不知仙鹤起舞之事是否跟此相关,因此不敢妄说。”
成帝笑道:“你不必怕,朕只是听熙王说起来,觉着好奇罢了……又加上听闻你种种之事,自然便趁机宣你进宫来瞧一瞧……当时在珍禽园中,永慕跟唐侍郎都在鹤群之中,群鹤却只是围着唐侍郎起舞,故而朕才觉着有异,改日少不得叫御调司的人一借唐侍郎的香,总可以再一验真假。”
应怀真听到“熙王跟小唐”都在场,不由又瞪了熙王一眼,心想:“必然是灵鹤觉着他为人可厌,故而才远离他罢了。”
不料熙王看到她的眼神,便笑着说道:“禀告父皇,其实未尝不是因为仙鹤们觉得儿臣可厌,而唐侍郎可敬,故而才只围着唐侍郎起舞罢了。”
应怀真听了这话,嘴角便抽了抽,眼皮也往上跳了两下,当下心中警告自己绝对不可再去乱瞅乱看,纵然觉着熙王真正可厌,也只在肚子里叽咕罢了。
成帝便笑起来,忽然突发奇想似的,道:“这个倒也好办,不如朕把小唐也叫进宫来,你借了他的香囊,去那鹤群里试一试便知端倪。”
应怀真听到这里,暗叫不妙,她心中想着那香囊是送给小唐的,若是因此再把他叫进宫来,何况又要把香囊拿出来给熙王试……一时就有些不受用,当下不等熙王开口,便道:“臣女委实不知唐大人那块香是不是能叫灵鹤起舞,只不过……倘若皇上真的想要能叫灵鹤起舞的香,臣女倒是愿意一试。”
成帝听了,惊喜交加便道:“你说的当真?既如此……快些给朕拿来看看!”
应怀真道:“臣女现在并未制这香,只须皇上给我几天时间,便知端倪。”
成帝大悦,便问道:“好极好极,竟要几日呢?”
应怀真思索了会儿,便道:“因为要寻一些稀罕的香料,再加上调制过程……总也要九天才好。”
成帝点了点头,道:“你需要什么香料,且只管开口,朕这里应有尽有。”
应怀真听了这话,心头一动,且想上回她在平靖府上采摘了好些稀罕的香花,不料都付之一炬了……未免可惜,又知道御花园之中有更多的奇花异草,因此便道:“多谢皇上,只不过除了现成的香料外,还需要一些鲜花调用才好……”
成帝想了想,道:“这个也使得,如今御花园中百花盛开,种类繁多,你要什么便叫人去采摘就是了。”
熙王听到这里,便道:“父皇容禀,怀真丫头的意思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