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沼泽地里出来,原本尤一新是打算连夜找路离开森林。可是,胖子迟帅从泥沼里面出来,叫苦连天。
他们只得在林子里面休息一个晚上。迟帅披上背包里面的一件外套,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呼呼大睡。
而尤一新坐在地上,背靠在大树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夜晚的大森林很静很静,静得一声鸟叫、一声虫鸣,甚至连野兽喘息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样寂静的夜晚,尤一新坐在林子里,没有丝毫的不安,反而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自己似乎曾经在这大森林里面呆过许久许久,久到连自己都忘记了。
天一亮,尤一新就带着胖子迟帅找下山的路。
胖子迟帅还是跟一个怨妇一样,一边走着一边抱怨,说来说去,都跟昨天那个瘸腿老汉有关。
“你说这山里头的人怎么这么缺德呢?钱都收了,还把咱们坑了!千万不要让哥再看到他,否则老子一定活剥了他的皮!”胖子气呼呼的说。
“你想活剥了他的皮,也得能看得到他再说。他们这些山里人身上都有同样的气息。”
胖子眼睛一瞪,忽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你是说那个瘸腿老汉跟那个老太太是一伙的?”
尤一新点点头,“他们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们就不要那个瘸腿老汉给带路了!”
“我之前只是觉得他们身上的味道一样,后来再一想,他们说不定是同样一个人!”
“同样一个人?”胖子满是惊讶的问,“你是说易容?”
“曾经听说有一种千术,能让人换一张面具,让其他人都认不出来。四川还有一种变脸术,就是唱戏的一种,十几分钟可以换好几张脸。虽然他们不算是同一宗,但是手法应该相似!”
“他丫的,为了骗我们,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千万别让我再遇上他,遇上了哥一定要好好削他!”胖子迟帅恨恨的说。
好在尤一新天生有一种潜能,随便把他丢在森林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不会迷路。好像他天生就属于大自然,属于森林似的。
尤一新带着一路骂骂咧咧的胖子迟帅,很快找到了下山的路。
可是这时候,他们已经非常的狼狈。背包里面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身上仅剩的几千块又骗人骗去五百块。这里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的,是得想办法才行。
出了森林,下了山路,就看到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泥马路。虽然路修得好,可是整个马路上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好僻静的感觉。
迟帅依旧像个怨妇,一路上把骗人的骗子祖宗十八代全骂一个遍。尤一新依旧沉默寡言,两个就在这条马路上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几乎连只蚂蚁都没有看见。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两人定睛一看,就见马路上远远的驶来一辆絮车。货车很旧,还没有开过来就听到因为引擎问题而发出奇怪的轰鸣声。
胖子迟帅一指那辆车,笑了。“我打赌,那辆车绝对开不过五十米!”
尤一新横了他一眼,“你知道?”
“切,哥开了十几年的车,这事能不知道?就他那辆车,车型又旧,车龄又老,而且还超重,车子的发动机比我爷爷还老,能开出超过五十米,我跟你姓!”胖子赌咒发誓说。
就在他们的话刚说完没有几分钟,那辆絮车果真如迟帅所说的那样。汽车先是在那条山路上东拐西拐,像是驾驶者控制不住车。然后,就看到车子的引擎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居然冒起了烟。
车子里面的司机像是慌了,居然开着絮车朝一边的一棵树上撞去。
只听“通”地一声,车子撞向了大树。车窗玻璃被磕破,车头被撞凹进去一块。车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样。
尤一新和迟帅都往前面跑,向那辆絮车跑过去。
尤一新跑过去一看,那辆银灰色的絮车的确很旧很老,而且车子里面载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大米、有蔬菜、有水果……这辆车好像是用来采购的。
尤一新再跑到前面一看,那个驾驶着絮车的是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值得庆幸的是,车撞坏了人没事,老头看上去还蛮清醒。
“老人家,你没事吧?”尤一新上前问一句。
老头动了动身,发现腿有些麻。“哎呦,我这脚……”
“别乱动,我看看!”尤一新仔细看了看老头的脚,脚好像扭了,不过身体的其他部位好像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先乱别动啊,我看看能不能把你从车里面移出来!”尤一新跟胖子小心翼翼的把老头一点一点的从货车驾驶室里面挪出来。
把老头转移到车外后,把他安排到路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尤一新看了看老头的脚,好像有些脱臼。他用手掌一合,手心一用力。只听“咔咔”一声,老头的骨头好像接上了。
这老头感觉到脚没有以前那样疼,带着几分惊讶问道:“酗子,你是学医的?”
尤一新呵呵一笑,又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不是!小时候经常跟人打架,自己琢磨出来的!”
老头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起来。拍拍尤一新的肩膀,说:“酗子不错啊!说话实诚,我喜欢!”
胖子迟帅一听老头讲这话,马上套近乎说:“老大爷,你是住这山里的?”
“嗯,离这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