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您将我们送去客栈后还得麻烦您去买两斤绿豆,五个牛胆,一斤熟石灰,一坛烧刀子。对了,再到布庄买几尺白纱布。”徐向晚不敢让老张头到药店去,堰塘关不大,怕是总共也没两个药店,那些人很有可能会派人守在那里。
老张头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用的,但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见徐向晚行事谨慎稳重,便只是慎重地应了下来。
“这些东西千万不能到药店去买,否则恐怕会引来麻烦。”徐向晚又交代了一句。
马车内有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几身干净的男装,又见韩七身上的伤太过明显,担心一会儿到客栈的时候被人发现异常,便取了一件披风给他轻轻罩上。而她自己也将头发打散,用绳子绑了个马尾垂在脑后,然后再在身上罩了一件石青色长衫,扎腰带的时候将下摆往上提了提,避免了拖曳在地。
刚换完装,马车也停了下来,老张头在前头回道:“主子,客栈到了。”
徐向晚掀开了窗帘,朝着老张头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嗓音道:“大哥喝多了,你随我将大哥送到客房里去吧!”
老张头见徐向晚换了一身男装,声音也故意压低了,一开始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似乎又明白了什么,神色紧张地道:“是是是……老奴和少爷一起将大少爷送到客栈去!”
客栈里的伙计已经迎了过来,看见老张头和徐向晚二人扶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下车,那男子低垂着头,浑身瘫软,看着果真是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眼底的一丝狐疑散了去,立即满脸堆笑地上前招呼道:“几位可是要住店?”
老张头看了徐向晚一眼,见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立即说道:“住店,要一间上等的客房。”
伙计大声喊了一句:“上等客房一间,几位这边请!”
“这位小公子,可要小的来帮忙?”伙计看了一眼扶得有些吃力的徐向晚,热情地问道。
徐向晚连忙摇了摇头,咬牙道:“不用了,我大哥不喜生人触碰。”
伙计讨了个没趣倒也没有半点着恼,反倒是脸色不变地将他们引到了二楼的天字号客房。
好在有老张头搭把手,不然就靠着徐向晚一个人,想要将韩七搬到楼上去,不知还得耗费多少时间。即便如此,徐向晚依旧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将韩七放躺在床上后,老张头徐向晚给的钱便出去买东西去了,只留了徐向晚一个人在屋里。
徐向晚说要沐浴,让伙计送一桶热水上来,待伙计将热水送上来后便将客房的门死死地栓了。
被这么折腾了一番,韩七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徐向晚只得又喂韩七吃了一颗保心丸,接着又用热水给韩七擦了脸,洗去掌上的血迹。
客房的窗户朝着大街,徐向晚将窗户开了一条极小的缝,时不时就往大街上望上一望,看是否能够看到老张头的身影以及是否有可疑之人靠近。
不过才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徐向晚静下来之后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做。
“也不知道木果他们怎么样了……”尽管身体上十分疲累,但她却没办法让自己静下来,而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情极度焦虑担忧。
“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七爷,想来我们走了之后,那些人应该不会再与木果他们颤抖……可若是那些人找不到七爷,拿木果他们泄愤可如何是好?十八他们到酒馆没有,不知道有没有将木果他们救下来……对了,总兵府现在是什么情形,方才看到一个士兵鬼鬼祟祟地在巷子里张望,想来也发生了什么吧?不知道沈谦萸和听雪他们如何了……老张头怎么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徐向晚脑子里一片混乱,忍不住小声地嘀咕着,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可越是想心情也越是紧张,总觉得危机重重,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危险。
老张头出去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徐向晚却总觉得有自己从未经历过这般漫长的等待,好几次都想打开房门自己出去看看,可一想到外面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危机,又折回了脚步,继续在房间里绕圈圈。
“七爷……我该怎么办……”徐向晚看着眉头紧蹙,双唇泛青的韩七,眼圈忍不住一红,想着方才他替自己挡下那一剑的模样,心下忍不住一抽,同时也涌起了阵阵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你真傻,明知道他们要的是你的性命还要替我挡一刀……如果不是我,今日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危险……如果不是我,或许你早就脱离了险境……七爷,我这下算是欠下你一条命了……”
“笃笃笃”正在徐向晚难过的时候,客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徐向晚心里一惊,随即又是一喜,猜测着应该是老张头回来了,可依旧不敢大意,张口压低了声音道:“是谁在敲门?”
门外响起了老张头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小少爷,老奴回来的。”
听到的确是老张头的声音,徐向晚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小心翼翼地从门缝了看了一眼,见的确只有老张头一人之后,才快速开了门。
开门后,老张头将一个包袱递给了徐向晚,待关上门后才皱着眉头道:“姑娘,总兵已经下令全城戒严了,如今城门已经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入。”
徐向晚大惊:“这是为何?”
“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听说金人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