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啼面无表情地旋转着手中的曼陀罗,衣裳混合着血肉早已一片模糊,浓重的血腥味散在空气中。
很快,贺兰夕婉便没有声息了,双眼瞪得如铜铃一样大,死不瞑目。
直到咽气的最后一刻,她双眸中依旧带着怨恨与不甘。
“太脆弱了。”乌啼缓缓抽出了曼陀罗,“我才旋了两圈不到,她就不行了。”
眼见贺兰夕婉停止了呼吸,月落便手一松,将贺兰夕婉的身子扔在了地上。
贺兰尧轻瞥了一眼贺兰夕婉的尸首,随后转过身,轻描淡写地扔下了两个字:“化了。”
月落闻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去了瓶塞,将瓶中的液体倒在了贺兰夕婉身上。余光瞥见地上那被贺兰夕婉捅死的叫花子,便转身,顺便倒了些在他的身上。
那瓶中的液体一接触到尸首,顿时发出一阵‘滋滋’焚烤般的声音。
化尸水,最终会将人化的连骨头都不剩。
“回宫吧。”贺兰尧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抬步,迈出屋子。
屋子中,只余阵阵血腥味混合着焦臭味……
而就在他收拾贺兰夕婉的这期间,绿萝已经坐着马车进宫了。她一进宫便慌忙赶去了谪仙殿,气喘吁吁直奔主殿。
“绿萝,来了?”苏惊羽见她跑的急,有些好笑,“你这么急做什么?”
“怕遇上十殿下。”绿萝喘息着,道,“我也十分意外,不知十殿下怎么就忽然来了苏府上,好在他没有直接进屋,我急忙遁着密道逃出来了,一出府便立马雇了马车赶来,他应该会在我后面。”
“他去苏府做什么,难不成是看望我去的?”苏惊羽嘀咕一声,随后朝绿萝道,“好了,没让他发现了就好,你去休息吧,我出去应付他就是了。”
……
苏惊羽走出谪仙殿,便朝着永宁宫的方向去了。
贺兰尧竟然会特意去苏府探望她?是闷在宫里太闲了么?那厮扑了个空,也不知会不会心情不好,等会儿回来他要是问起来,她就说,自己在她去苏府前,便已经出发来宫里了。
幸好绿萝机灵跑得快,否则她可不觉得绿萝的伪装能够瞒得过贺兰尧,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夜宿谪仙殿的事,否则铁定要变脸。只能找个好的理由掩饰过去了。
反正那幼稚鬼,跟他说几句好话便行了。
而苏惊羽到了永宁宫后,便站在殿外等候,只等了片刻,便见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过来了。
马车四角装饰着琳琅珠翠,布帘上金丝银线绣着五彩凤凰,那是太后的马车,拿给贺兰尧用的。
驾马车的月落远远地看见苏惊羽站在殿门外,有些讶异,驾车到了殿门外,勒马停车,“惊羽姐姐?”
“大老远地便看见你了,你们上哪儿去了?”苏惊羽也佯装疑惑地问着。
“我们去苏府找你了。”月落道,“想不到你却在宫中。”
“你们出宫是去苏府?”苏惊羽星眸眨了眨,随后笑道,“可真让我意外……那想必是我们擦身而过了,我也是才到宫中不久,你们都不等我来,就找我去了?”
“忽然想起从未去探望过女神,便心血来潮的去了。”马车内响起贺兰尧的声音,下一刻,他掀开了布帘下了车。
在贺兰尧之后下车的,便是乌啼。
而乌啼跃到地面上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别在腰间的曼陀罗脱离了腰带,掉在了地上。
“这是个什么玩意?”苏惊羽看见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乌啼本想去捡,但被苏惊羽手快先捡去了,便只好站在原地。
同一时,苏惊羽望着手上的东西,面上呈现几分好奇之色。
有点像是花苞的一根——簪子吗?那这簪子未免粗了些。约莫六七寸长,一端较细,另一端像个花苞,打磨的十分光滑,触手冰凉,通身是浅浅的螺纹型设计,符合人的手型。
咦,这根东西似乎是两节套在一起的,好像可以拧得动?
苏惊羽试着拧了拧,这一拧,便使那扁圆的花苞一瞬绽放了开,绽放到手掌那么大,五片银质的花瓣相同的大小,在日光照耀之下似有银光流动,花中的花蕊也是银质丝线所制作,每一根都很纤细。
苏惊羽旋转着花朵下那银质的管子,不,应该称作‘花杆’,花苞便随着她转动花杆的动作一收一放。
“这么高级的玩意?”苏惊羽望着手上的东西,有些赞叹,“做工真细致,好看。”
说到这儿,她抬眸瞥了乌啼一眼,“乌啼,你身为男子,身上怎么挂着这么个玩意?是要送给哪个姑娘的?”
“惊羽姐姐,这是殿下的。”乌啼嘿嘿笑道,“是殿下暂放在我这儿的。”
“哦?”苏惊羽来了兴致,“哪儿买的?”
“没得卖。”贺兰尧见苏惊羽来了兴趣,淡笑道,“这东西,是我找能工巧匠做的,目前,应该只有这一根吧,漂亮么?”
“漂亮。”苏惊羽笑道。
“女神若是喜欢,送你就是了。”贺兰尧唇角噙着笑意,缓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拿过她手上的‘曼陀罗’,而后扬起手,插在了她的乌发上。
“咦?难道这玩意还真的是个簪子么?”苏惊羽摸了摸被贺兰尧戴在她头顶上的‘花’,“这花是蛮漂亮的,设计的也十分巧妙,就是有点儿扎手。”
那几片银质打造的花瓣,尾端都微微往里勾勒,触感有些尖利,有些刺人。
月落乌啼望着苏惊羽头顶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