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碧如宫。
舒太妃终究是没有带回解药,也没有找到唐韵和药老,太医署的太医们束手无策,为了让舒明澈活下来,只能断其右臂,阻止毒素流往心肺……
这一切,对身为九州学院院长的舒明澈而言,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
舒太妃知道舒明澈喜欢杜若,见他情绪低落,只好让人请杜若进宫好生开导,不管怎么说,舒明澈都是她最喜欢的小辈,此次也是因为她而受此大难,她心中感到十分自责,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师兄,你没事吧?”
祁玥去冰火两重天的这几年,杜若承蒙舒明澈的帮助在九州学院学习,而他同时也是杜太师最为得意的弟子,有这一重关系在,两人感情自是很好。
舒明澈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袖子,眼眸里阴鹜一片,祁筱、元翰……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母子两,他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此仇不报,天地不容!
“师妹,此次我去九旋关,亲眼看见了元翰埋兵边境,可是……姑祖母却说元翰一直在齐都待着,且日日按时请安……”
舒明澈与杜若从小便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此时他怀着的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他没了右臂,总要有一些人来为他买单,祁筱不在,那就母债子还好了!
“此时可当真?”
杜若缓缓坐了下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环视四周,生怕自己和舒明澈的对话被谁听了去,她压低声音道:“私自埋兵边境,可是死罪……”
“那还有假?如若不是元翰带着北越军横插一脚,我又如何会受伤?更不会放走皇后和朗回!”
舒明澈知道齐皇对自己奉舒太妃之名暗中要祁筱的命心生不满,所以这个时候他要扳倒元翰,绝对不能自己去御书房说,否则,非但不会有任何效果,还会适得其反,弄不好还会落个爱搬弄是非的名声!
他要做的是,通过杜若,将消息透露给杜太师……然后由杜太师去说……
“师兄,你可有证据?”杜若低声询问,元翰和齐皇的血缘关系不是假的,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齐皇绝对不会为了外人对付自己的儿子,虽说这个儿子如今拥兵自重,渐渐失去了控制!
“定国侯及他所带来的三万兵马皆可作证!”
想到这,舒明澈只觉得无比庆幸,若不是祁筱将定国侯挟持,恐怕此刻他还真死无对证,毕竟……那三万兵马的幸存者御前指证,元翰同样可以说他们是被收买的……
“师兄,这件事你先不要着急,若儿回去和爷爷商量,若真如此,必定还师兄一个公道!”
杜若安抚舒明澈,见时候不早,便和舒太妃告别,离开碧如宫。
回到太师府的第一时间,她便将此事告知杜太师,想起巫王后当时也跟了过去,所以又跟巫王后求证了一遍,发现确实跟舒明澈所言相差无几。
得知这一切后,杜太师亲自前往定国侯府看望,同时打探口风,那三万士兵如今尚有人伤未痊愈,有人拿出当时北越军背后偷袭他们所用的暗器,果然看到暗器上面刻着“北越”二字的纂文。
如此一来,可谓铁证如山。
杜太师亲自撰写奏折,呈上定国侯的供词,以及北越军伤人的暗器,再将巫王后所说的话转述一遍,御书房里的气息顿时冷凝一片。
齐皇看着桌子上的暗器,墨眸里黑雾汹涌,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翰儿……他究竟想做什么?谋反吗?
难道说他有北越还不够,还想把手伸到他的皇位上?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齐皇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皇位,就是亲生儿子也不行!
“来人,宣翰王入宫!”
齐皇阻止杜太师继续往下说,兹事体大,哪怕是铁证如山他也必须与元翰对质,否则,一个处理不好,容易引起朝堂不稳。
*
祁王府,东苑。
元洵和林茜前来拜访,让叶薰浅几日不见的笑容仿佛回来了些,祁玥和祁宝贝都不在身边,她确实觉得有些孤单,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前段时间她闭关,祁玥不愿此时带着宝贝回来打扰她,所以带着小家伙去不夜城了,现在即使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也需要好几天呢!
“真是稀客呢!”
叶薰浅让元洵和林茜落座,吩咐侍女上茶,然后道:“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祁王府除了东苑之外,别处怕是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修葺,让二位见笑了!”
“无妨。”
元洵微微一笑,和叶薰浅聊聊家常,然后便将自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浅浅,我打算动身前往云夏皇都,茜儿她怀有身孕,不宜长途跋涉,而我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府里,所以有个不情之请。”
“阿洵,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生分了?”
叶薰浅把元洵当做兄长一样的人,他们自小相熟,那会儿她因为父王母妃无暇照顾的原因进宫,他便常常来长宁宫找她一起玩,彼时当真是两小无猜,如果不是因为她惦念着那个被她从冷宫冰库里拖出来的小男孩儿,或许如今的一切都会有所变化。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元洵听罢握住林茜的手,传递着温暖与希望,然后看着叶薰浅,缓缓道:“我想让茜儿在你这儿住些时日,等我回来。”
“东苑别的没有,就是房间多。”
叶薰浅点了点头,她巴不得林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