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去中国呆了半个月,回来之后工作堆积如山,陪林莱的时间接近于零,好在林莱慢慢适应了在纽约的生活,一个人窝在别墅里也能自娱自乐,听歌学歌,偶尔看个电影,自在得很,不过她好像忘了些什么?林莱晃晃脑袋,也没太在意,能被忘掉的肯定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人)。
当那个“不那么重要的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林莱的心里才咯噔一下,她终于知道她忘了什么了——她忘了自己的经纪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经纪人?”
“宁莱女士,你究竟有没有我是你经纪人这样的觉悟?”
“搭上你这种不知进取的懒货,我迟早连suv都开不上!”
“……”
杰克暴躁地走来走去,满肚子牢骚一句接一句地往外蹦,林莱缩缩脖子,生怕被他的口水溅到。
杰克拼命□□他那一头蓬松的头发,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发型揉成鸟窝状,“艾米利亚,我本来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我认为这些事情应该由我来解决,但现在,我觉得你生活□□逸了,事实上,我认为你很有必要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
林莱战战兢兢地问:“什……什么处境?”
“经常和你合作的一些工作人员正在被人慢慢挖走,小助理、舞蹈老师、伴舞等等,艾米利亚,你再不重回舞台,你将成为光杆司令。”
林莱吃惊地瞪大眼睛,从没想过一段假期会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或者换句话说,她对娱乐圈还没有一个深入直观的了解,她的世界太简单,任何计划外的混乱或者困难都足以让她目瞪口呆。
杰克停下脚步,面对面站在林莱身前,弯腰搭住她的双肩,和她对视,郑重其事地说:“艾米利亚,公司想要塞给我一个刚签约的新人,被我拒绝了,但如果你一直不开始工作,我迟早要去带其他人,你明白吗?”
林莱心一紧,下意识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杰克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松开双手,语气缓和了一些:“立刻开一场演唱会,或者发一支新单曲,你二选一。”
“……有第三种选择吗?”
“ck想让你为他们的新款香水代言,被我推了。”
“为什么?!”林莱惊愕地反问,不管怎么说,拍广告接代言什么的都没开演唱会出单曲那么恐怖吧,想象一下两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她需要面对上万观众,光是想想腿就软了好吗?!至于出单曲……无论是成为艾米利亚前,还是成为艾米利亚之后,她都没敢想过,尽管知道那一天迟早会来。
“艾米利亚,你是个歌手,你被人记住被人喜欢是因为你的音乐,其他像代言之类,都是歌手这个身份带给你的附加品,你懂吗,如果你的音乐不再有价值,一切的附加品也将消失,你明白吗?”
林莱第一次觉得心情这么沉重,真正的艾米利亚奋斗许久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她对音乐的热爱与坚持成就了今天的她,而这一切不能毁在她林莱手里。
“艾米利亚,一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而你没拿出任何新作品,再这样下去,年底的公告牌音乐奖、全美音乐奖和格莱美奖全没你的份,你知道吗?”
林莱有点懵了,张了张嘴,想说,以她一个门外汉的水平,就算出了新单曲,也跟真正艾米利亚的水平相去甚远,拿这些听上去就很牛逼的奖更是天方夜谭,但是看着杰克混合着期待和急躁的双眼,她硬是说不下去。
“在没尝试之前,别说自己做不到。”杰克一字一顿地说。
林莱被他的情绪带动,下意识地点点头,杰克说得对,还没尝试就放弃,那是胆小鬼的行为,她林莱从来不是个胆小鬼。
杰克看着熟悉的脸上露出懵懂的表情,总觉得眼前人凭空小了几岁,让他想到他24岁那年在酒吧发现17岁的艾米利亚的场景,那时候的艾米利亚颓废而堕落,两只脚踩在深深的泥淖里,一双眼睛却始终闪耀着纯真执拗的光芒,这种矛盾擦出的火花让她的音乐那么特别,那么有力量,她骄傲自信,敢站在世界的屋顶上唱唱跳跳,敢对着全世界大吼我爱音乐我最棒!那样的艾米利亚有让人臣服的魅力,杰克太想她了!
“杰克?”林莱小心翼翼地喊道。
杰克本想扭过脸,掩饰自己的失态,但鬼使神差般地,他蹲下`身,仰视林莱,右手轻柔地触碰林莱的脸颊,“你告诉我,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让我在你身上看到属于艾米利亚的自信神气,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身上的光芒耀眼到让人无法睁开双眼,会有那么一天吗?”
林莱嗓子里如同堵了塞了铁块的棉花,轻飘飘的表面包裹着沉重的内里,让她的喉咙干涩疼痛得说不出话来。
隔了很久很久,林莱对着杰克轻柔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杰克长长地出了口气,就着这个别扭难受的姿势拥抱林莱,第一次对着林莱吐露心声:“请你原谅我的自私,看艾米利亚站到世界的顶端,让全世界都听得到她的声音是我的理想,我从二十四岁走到今天,这个理想从未变过,这个世界不能失去艾米利亚,我不能失去艾米利亚。”
林莱有些难过,这个世界不能失去艾米利亚,就能失去她林莱吗?
但杰克比她更难过,至少她的灵魂还在,杰克却永永远远彻彻底底失去了他所熟悉所仰望的艾米利亚。他站在艾米利亚身后太久,一但艾米利亚折身离去,他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