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柳眉妩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她极少看到顾之尧表露出这样的一面,她知顾之尧的心里必定苦不堪言,却始终不明了他的苦恨从何而来。
一直到徐北鹿走到了柳眉妩的面前,看她尤自发愣着,便开口道:“阿妩?怎么了这是,那唐柏青没把你怎么样吧。”
柳眉妩摇了摇头,抬头的时候视线反而放在了刚刚走进有味斋的洛尔身上。看到洛尔的时候,她的思绪有些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的爹爹却不一样,再怎么样,他都是她的爹爹。这一点她不会忘,可她现在对着徐北鹿也决计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之尧,清镄纸来可好?”徐北鹿似乎也理解柳眉妩,见她不说话,也就把视线放到了顾之尧的身上?
“家父好着呢,最近还和娘亲一道云游四方去了。”顾之尧这才从书中收回了神,含笑看着徐北鹿。
柳眉妩一听,顿时生出了几分艳羡之意。她听说过顾清镉牍朔蛉说男┬硎录#也一直向往着那样的生活u饷聪胱牛她不由得又看向了顾之尧?
“哈哈。当年在昆仑山看到他们的时候,我还很是诧异,怎么他好端端地也隐居了起来。现在看来,当年他做的这个决定果然不错。”徐北鹿笑道,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令他生生年轻了几岁。
但见顾之尧扯了扯嘴角,笑而不语。
柳眉妩却觉得,顾清镆居一事并非偶然。否则的话,为何他们是隐居在昆仑山呢?鬼谷子避世与昆仑山是人人皆知的事情,顾清锖罄淳龆ㄈダヂ厣剑难道没有隐情吗?
她越想越觉得好奇,索性直接问出了口,“顾之尧,顾伯伯当年真是自愿隐居昆仑山的?”
“我倒是听说,顾清锸乔巴昆仑山寻医的。”这时候,洛尔却开了口k瞥了顾之尧一眼,一下一下地摇着手中的羽扇,姿态从容?
顾之尧神色如常,挑了挑眉道:“洛尔先生答对了一半。家父和鬼爷爷交情不浅,因而选择去了昆仑山,与鬼爷爷作伴。”
“哦?看来是洛尔孤陋寡闻了。”洛尔也不反驳顾之尧,只是那墨一般的眸子愈发深沉了些。
柳眉妩当下只觉得这二人颇有几分相像,可洛尔先生却不若顾之尧那般,半点破绽也没有。却不知与顾之尧纠葛不浅的人,是幸是难。可是每每想起当日顾之尧之言:“与我共度一生的人,定是我喜爱至极的人”她又觉得,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看来,她的心到底是被顾之尧搅乱了吧……
“对了,之尧你的腿好些了吗?”徐北鹿看顾之尧镇定自若地坐在木质轮椅之上,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口。
徐北鹿却不知,他的这一句话,引得自家女儿的心突突地跳着。她对顾之尧的好奇,绝大多数都放在了他的腿上。她倒是想要听听,这顾之尧究竟是不是真的瘸了。
“时好时坏,一到阴雨天气,就变成这样了。”顾之尧摊了摊手,仿佛这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
“唉,可苦了你了。”徐北鹿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此很是惋惜。
柳眉妩心里一惊,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倒宁愿顾之尧是欺骗她的。现下她又不方便问出口,想着还是等会儿再硬着头皮问问爹爹吧。
“习惯便好。”顾之尧那琉璃一般通透的眸子此刻望着自己的腿,嘴角还噙着几分笑意。
柳眉妩却觉得自己更是不懂他了,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在他的眼里一样。可为什么,她会会为这样的顾之尧感到心疼。
柳眉妩不由得低下了头去,喃喃呓语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顾之尧看人看事都太过透彻,再加上他腿脚又有不便之处,就更容易劳神伤身了。
“阿妩姑娘,你可是在夸我呀?”不知怎的,顾之尧恍若听到了柳眉妩的话,挑眉问道。
“谁夸你了?满口胡言。”柳眉妩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她哪里夸他了,想得未免太多了罢。
顾之尧眼里的笑意更甚,“你大可把你刚刚念的那句诗念完。”
闻言,柳眉妩想了想方才的诗句,顿时明了了许多,暗暗恨道:“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你莫不是真以为你是君子吧?无耻!”
“阿妩,你和之尧倒挺合得来的。”徐北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两人的交流,笑意横生。
“谁和他合得来了?”柳眉妩一时间有些羞愧难当了起来,面色绯红。
徐北鹿见此,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柳眉妩瞥到在场的人尽数笑着,顿觉羞愧难当。她气得跺了跺脚,一口气从有味斋里小跑了出去。丢人丢到家里来了,这以后顾之尧会如何看她?
这么想着,柳眉妩又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之尧,你看我们阿妩如何?”待到柳眉妩离开后,徐北鹿开口问道。他盯着顾之尧看,眼里意味不明。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哀弦微妙,清气含芳。”顾之尧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念起了诗来。
徐北鹿认同地点了点头,“刚刚在唐柏青面前说你和他一样是来提亲的,全都是玩笑话,之尧你可别见怪。”
“无碍,那唐柏青确实不是什么善类。”顾之尧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在意之前的事情。
“实不相瞒,老夫我也想问上一句,之尧你可是对阿妩有意?”徐北鹿转了转眼珠子,冲着顾之尧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