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定航即将接手的“达利”公司,是一间注册的财务公司,名义上是民间小额放贷公司,拥有正规的经营权。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当初成立的时候,就已准备朝高利贷方向发展,负责人是蔡一虎的一个手下。

蔡一虎的偏门生意相当庞大,涉及赌博、sè_qíng、洗黑钱等等。他自己当然不会出面,所有相关的生意都有负责人开上一间几间公司,形成错综复杂的链条网络。而达利财务公司,只是其中一个点而已。

公司原本的负责人,因为某些原因,连同一批兄弟不得不离开了。现在就只剩下三个人,正等着上头重新安排人事。这些小事蔡一虎是不屑理睬的,一般都由手下去办,刚巧徐媚儿收到了消息,便让胡定航顶上。

胡定航去到公司一了解,不禁暗暗苦笑。

那三个人都是结结实实的酗子,外表看上去倒还不错,但一听他们的外号就大约知道是什么货色了。

最热情,最多话的人名叫“响螺”,意思就是牛皮比天大,吹得呜呜响。第二个人长得挺英俊,发型衣着十分新潮讲究,一双眉毛还经常挤弄挤弄的。他叫“阿虫”,据说是yín_chóng的“虫”。还有一个总是很深沉冷漠的样子,外号也挺怪,叫“有千万”。

胡定航很好奇,问:“你为什么叫有千万?”

有千万淡淡一笑,没回答,响螺立即说:“他姓尤,做梦也想有千万身家,所以叫‘有千万’。”

胡定航失笑,说:“有理想好啊,千万身家虽然难点,也不是没机会的。”

尤千万点点头,忽然从兜里拿出一份彩报,一边看一边喃喃地说:“不错,不错,先赚十万再说……今晚开什么特码呢?就靠它了。”

胡定航一愣,心想:“原来是个赌棍!”

阿虫和响螺嘎嘎直笑。

胡定航在公司里转了一圈,望着像垃圾堆一样的地方暗暗叹息:“糟糕,接手这烂摊子……一个靠吹牛,一个好色,一个好赌,成什么样子了?唉,都是徐混嘛,当然不能像大学生那样,我该怎么办?”

徐媚儿摆明了强硬态度支持他,蔡一虎也假以辞色支持他,他必须得干出一些好戏,不然不但丢了面子,日后也难以再发展。

响螺屁颠颠地跑进经理室,把椅子上、桌面上的杂物三两下拨到一边去,说:“航哥,请坐,请坐。”

胡定航望了一眼,哪里坐得下?不禁问:“没人打扫卫生的吗?”

响螺说:“有的,不过之前公司关了几天门,还没通知大婶来上班,明天就来了,就来了。”

胡定航沉吟一会儿,问:“公司都有些什么业务?以前怎么操作的?”

阿虫说:“业务就是放账,操作就是收账!”

“啊?”

“航哥,你不是不知道吧?我们这是高利贷!”

“知道的……”胡定航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一想起以后自己要干的事情,不禁又苦又恨。他又到处看看,问:“扫地的大婶没有来,那么记账的文员呢?不是由你们来干的吧?”

响螺说:“当然不是,以前是有的,但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阿虫忽然凑近胡定航,低声说:“现在也有,也有!”他一把就搂定航的肩膀,“航哥,我介绍个女人来当文员。”

胡定航微微一笑,心想:“你这条yín_chóng,能认识什么像样的女人?还不是借机泡妞?”便说:“外面的事情由我们办,但办公室的嘛……得有个专职的文员处理文件之类,还必须懂会计……”

阿虫接口说:“就是会计啊,有正规毕业证的,不信?”他瞪着眼,一副责问的模样。

胡定航心念一转,想:“初来咋到,得和他们打好关系给点面子,不然寸步难行。”伸手一拍阿虫的肩膀,说:“好,既然是你介绍的,我当然信,喊她明天就来上班。”

阿虫大喜,连连点头,掏出手机就去打电话了。

胡定航目光一扫,尤千万还在认真地研究彩报。胡定航皱皱眉头,响螺赶紧捅了尤千万一下,尤千万抬起头眨眨眼睛,识趣地把彩报收起来。

胡定航耸耸肩膀,问:“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

尤千万立即就回答:“去赌场!”

胡定航暗暗恼怒,想:“你他丫的就知道赌!”

尤千万继续说:“旧账一时难收起,公司又关了几天门,我们得去赌场转转,看看谁的手气不好做点生意呗。”

胡定航一愣,说:“原来是这样……”

响螺说:“不过……航哥,之前的老大出事后,所有的钱都被上头收回了,我们手头上……”

胡定航点点头,说:“不怕,媚姐喊权叔给了一笔资金我们公司流动,等下我就去提一部分出来周转。”权叔是道上的老行尊,负责许多下线,蔡一虎的生意有一半是他掌控着。

响螺说:“那就好。”

胡定航说:“你们把放贷的方式和计数的公式告诉我,我还不懂呢。”

尤千万和响螺相视一笑,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不久后阿虫打完电话,也在旁边插嘴,几个人嚷嚷闹闹的。

胡定航记忆力超强,听一遍就懂了,不禁暗暗惊心,想:“难怪社会上的人都说放高利的是恶魔,这种算利息的方法,一旦借了钱可真糟糕啊!”突然之间,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自己是不是决定错了?

响螺最爱说话了,眼见胡定航发呆的样子,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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