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好像一直有人在跟着咱们,而且还一直跟到了这寺院里面。”
进了院子,婉儿最先沉不住气说讲了出来,见裴彩儿与唐修的脸上都没有一点儿意外的表现,便知道他们两个也都已察觉。
裴彩儿点头道:“从‘牙店’那里开始,就直在后面盯着咱们,就是不知他是什么身份,这么跟着咱们是为了什么。还好,他被院门外的那两个师傅给拦了下来,不然还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唐修却没从裴彩儿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害怕的意思,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三个,一个暗劲初阶,两个明劲巅峰,若是那个真的起了什么歹心,最后吃亏的一定不会是他们。
“你们两个都不用在那里瞎猜了,”走进了屋里,唐修找了个椅子坐下,倒了一杯凉茶解渴,轻声打断两人的忧心,淡声道:“我知道是谁刚才跟在咱们身后,其实那个人你们虽然没见过但一定也听说过,‘净瓷斋’的东家余有年,方才跟在咱们后面的那个人就是他。”
“原以为他会过几天才会查出咱们来长安的消息,不想他竟这么快就发现了咱们的踪迹。不管是凑巧也好,是有心也罢,现在他认出了我,心里肯定是气得不行,正在想方设法地想要报复我呢。”
唐修方才借着拍打婉儿的空当用眼睛的余光向后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余有年一脸吃惊地看向他们这里,不过随后,就看到激动中行为有些失距的余有年被那两个守门的武僧给掐着轰了出去。
现在,余有年见他不仅来了长安而且还能在慈恩寺内自由出入,再想想今天慈恩寺在外面刚刚竖立起来的‘牙店’门脸,只要余有年的脑子没有问题,很自然地就能猜出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接下来就看余有年怎么出招了,断了他的财路,这仇也就算是结下了,唐修相信余有年一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余有年?”刚刚坐下的裴彩儿与婉儿皆是一怔,不由全都扭头向唐修看来:“他这么快就追来了?”
早就知道余有年会找上门来,但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余有年竟能这么快地就找了过来。
这个时候,裴彩儿与婉儿两人不禁有些气短,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这件事情虽说从情理上讲他们做得并没有错,但是从道理上来说是他们做得却是有点儿不太地道,现在人家苦主找上门来了,两个人都开始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毕竟当初双方是签了契约的,现在他们这边公然反悔,揭了人家的老底不说还断了人家的财路,若是余有年一张状纸将他们告到公堂,事情可就麻烦了。
“姑少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婉儿也紧张着小脸,胡乱地给唐修出着主意:“要不咱们去跟那个余掌柜解释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谅解?”
唐修轻撇了下嘴,没有搭理她,倒是裴彩儿轻摇着头道:“现在双方已成水火,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去向余有年解释,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夫君,”说完,裴彩儿又扭头向唐修说道:“妾身觉得咱们现在还是先去跟玄奘法师招呼一声为好,毕竟这次是慈恩寺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不能袖手旁观。”
“若是余有年真的将咱们给告到了官府,凭着玄奘法师在长安的声望,说不定还能为咱们从中斡旋一二。不然的话,余有年拿慈恩寺拿玄奘法没有办法,肯定会把所有的气全都出到咱们唐府的身上,若是他死缠着不放的话,咱们唐府怕是又要倾家荡产了。”
当初余有年为了能够独占唐家的‘祖传札记’,一口气将反悔后的违约金额由开始的十万贯一下提高到了一百万贯,而这一百万贯,无论是对当时还没有发迹的‘净瓷斋’,还是对连锅都快揭不开了的唐府来说,都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
当然,现在的一百万贯,对于一个月就能有五十余万贯收入的余有年来说根本就不再算是什么,最多也就是白干两个月而已。但是对于唐府来说,这个数字却仍然是一个可以让他们在顷刻间就倾家荡产的数目,他们赔偿不起。
“无妨。”唐修淡然道:“早在几日前,我与玄奘法师商议假牙事宜之时就已托玄奘法师派人往太原送了封信回去,现在估计唐禄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只要当日与余有年所签订的契约文书送到,余有年便是告到官府也是无用。”
当初约定契约的时候唐修就习惯性地故意留了一手,为的就是为了应对今日这般局面。只是在签订的时候唐修也没有想到,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用上了。
裴彩儿闻言眼前一亮,“夫君,莫不是这契约文书里还有什么文章?”
“契约里写着的是制作假牙的方法手札在卖予‘净瓷斋’后,不得再转卖他人,不得唐家及其亲属自行生产制作,如有违背,卖方唐修则要支付‘净瓷斋’百万贯钱做为赔偿。当然,余有年那边也是一样,如果他们在买到方子后制作不出想要的假牙来,也不得追回已经付给唐修的那两万贯,否则一样是百万贯的违约金额。”
唐修凭着他强大的记忆力,不紧不慢地将当时合约上的主要内容一字一句地向裴彩儿与婉儿讲述了一遍,之后含笑向两人问道:“这些就是契约文书上的大致内容,你们看看这里面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契约书上写得很规范啊,双方都有限制,而且还有高达一百万贯的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