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追兵
在一阵拖曳声中,马车的车轮咯吱咯吱的发出沉重的声音。
父亲还是不允许我下车,好像他很害怕萨贝尔和哥布林看见我一样,父亲不自觉的想要让我远离这两个人。
尤在那个马夫的帮助下抽打着马车前面的马匹,几匹马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要把马车拽出来。尤不时的弯下腰去,在车轮陷进去的那个坑里面垫上一两块刚刚剥下来的树皮。马蹄踢踏,在地面上面弹出了几团飞溅的泥土,马儿在抽打下卷曲了脖子奋力的向前拉去。
父亲的表情还是yin云不定,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那两个学士的安慰的话非但没有让父亲安定下来,反而是让父亲陷入了更大的恐惧之中。
那种感觉我曾经体会过的,在山谷里面的时候,有一个老太婆得了绝症,家里的医师笨拙的安慰着她,但是却毫无效果,那个老太婆抓着自己儿子的手,怎么都不敢放开。虽然医师告诉她,开chun的时候她就能下地走路了,但是那种恐惧还是写满了老太婆的脸,在她死的时候,她得脸庞已经铅灰一片,拧成了可怕的模样。
现在父亲的脸se就让我想起了那个老太婆。母亲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在车内借着透进来的晨光悄悄的打量着母亲——她紧咬着嘴chun,白皙干净的脸上微微的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在感觉到我在注视她之后,母亲轻轻的亲了一下我的额头,用手o我的头发,悄悄的对我说没事。
马匹继续喘息着向前努力着,我多希望马车能够从坑里面爬出来,我多希望这个时候我们正在通向北国的大道上面自由的驰骋。我记得父亲说过,北海有吃不完的鱼干、北海有看不完的冰雪、北海有冰川飘过大海、北海有一种叫做极光的奇景景观。
我多么的希望我能去看看那些东西,和我的父亲还有母亲在一起。
正是那个时候,我突然憎恨起了那两个冒冒失失的学士来,如果不是他们突然来说了一通胡言luan语的话,我们一家也许这个时候还保持着刚开始的那种幸福呢。在离开白鸽谷的时候,父亲就告诫过我,在路上的时候尽量的不要制造动静,他说的很严肃,但是在我听来,只觉得这和悄声玩捉mi藏没有区别。直到这两个学士到来之前,我都没有任何感觉压抑的地方。
车外面陷入了众人的沉默和马匹的喧嚣之中,那种气氛怪极了。
终于,让我感到一阵兴奋的是,马车在一阵颤动之后,从坑里面爬了出来,伴随着前进的快感,我刹那间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阿卡迪奥,”车外传来了声音,“走吧去北边,不要回头。”
那是哥布林,这是他对自己的学生最后的劝告。“去吧,忘了那个愚蠢的预言,忘了这里悲伤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忘了这里的一切。在北海会有你的新天地的。”
学士的语气充满了诚恳,我听后觉得,父亲一定会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扬鞭北去的。
我当时还想着要回白鸽谷去找我的祖父呢。虽然我从学士的话和母亲的反应里面听出了一些问题——祖父也许出了什么事情了——但是什么能够把祖父打倒呢?
在车上的时候,我想象着有朝一日,我和我的父亲母亲一起回到了白鸽谷:那时祖父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归来了,我冲进门去,看见祖父坐在壁炉边守着一份烤得喷香的鹿rou睡着了,祖母坐在一边仔细的缝制着一份衬衣——祖母答应过我,要为我制作一套衬衣,据说那还是种罗多克样式的衬衣呢。
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车外面的马夫突然惊讶的叫喊了出来。“老爷,林子里面的哨塔起烟了”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扭头去看着来时的路。萨贝尔回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腾升起的一阵黑烟,表情变得很怪异:“哨塔起烟,这是遇敌的警报啊。不出所料的话,一个小时以内,这片森林就要被封锁了。前面还有几处哨塔,他们得到信号之后恐怕就会把民兵集合起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哥布林有些不解,“谁的消息能比我们来的还快?我们怎么暴lu了。”
“别急,也许根本就不是发现了阿卡迪奥的原因。这里接近边境了,将军常常会点燃警报烟火集合民兵的,这种演习在帝国里面可是常见的很。”
“常见的很?这个地方二十年多没打过仗了,昨晚的那些士兵自己都说了,仗打得最凶的时候,这里都没有随随便便的禁戒过。正好现在却起烟了?我们一定被发现了。”
“好吧,”萨贝尔耸了耸肩,“你说服我了,我们很可能被发现了。”
在远处的树林子里面,有两股漆黑的烟柱缓缓的升腾着,似乎还隐隐约约的有士兵的呐喊传来。
“动静这么大,估计是骑兵。”哥布林登上了马车远目说道。
“呼”萨贝尔吐了一口气,“骑兵么```呵呵,据我所知,帝国最善于骑兵作战的将军只有不多的几个人,而其中最有才华的某位将军可刚刚举行完了婚礼呐。”
“这```不会吧,”哥布林摇了摇头,“那个家伙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他自己到不至于,但是有人会要求他这么做的。”萨贝尔看了看远处升腾的黑烟继续说道。
帝国的士兵要封锁一块土地的时候,就会在中心处升起黑烟,看见了黑烟之后,在周围哨卡或者要塞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