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吧你?好几十号人呢!”武二郎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把人找齐是正经的。”
左彤芝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二爷倒是个明白人。”
武二郎得意洋洋地说道:“二爷这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左彤芝背靠着松树望着他,过了会儿道:“有一件事,想请二爷帮忙。”
“啥事啊?”
“想必二爷也看出来了。”左彤芝从容道:“我们来太泉古阵,说是寻找赤阳圣果,其实是个幌子。昨晚共历生死,奴家信得过二爷,不妨实言相告——敝宗主实是被人行刺,身负重伤,奴家一路追踪凶手到此。”
武二郎抱着肩膀,一手漫不经心地摸着下巴的鬍髭,也没有接口,不知道是听着还是没听。
左彤芝只好接着说道:“刺伤宗主的,乃是我凉州盟的副盟主。我们凉州盟是本地几个帮会组成,难免良莠不齐。这位丁盟主年纪甚轻,敝宗主原本有意将自己的独生女儿许配给他,谁知他暗藏祸心,趁宗主闭关时,花言巧语骗小师妹窃走本盟信物,刺伤宗主,拐了小师妹一路潜逃。”
“丁盟主修为颇强,奴家虽然急调本盟高手追杀,但事起仓促,只有铁马堂和河西门派人赶到,想要捉他回去,力有不逮。二爷若能不吝援手,除去此贼,无论是我丹霞宗还是凉州盟,都深铭大德。”
左彤芝柔声道:“那人修为虽强,但比起二爷还逊色几分。只要二爷出手,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至于我那位小师妹,她是宗主的独生女,自小养成骄纵莽撞的性子,如今做出这等事来……”左彤芝轻叹道:“即便我肯饶她,帮规也不会饶她。”
左彤芝微笑道:“奴家这般说,二爷想必已经明白了,二爷若是出手,不需有任何顾忌。”
她说了半晌,武二郎却全无反应,只老神在在的抱着肩。左彤芝暗忖是因为自己隐瞒,才让他生了戒心,又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欺瞒你们,其中的缘由连铁副堂主也不知晓。我们凉州盟地处边陲,结盟自保,盟中鱼龙混杂,传扬出去只怕人心浮动,还请武二爷见谅。”
武二郎大手一挥,“少整那些没用的。不就是杀人吗?给个明白话,多少钱吧!”
左彤芝怔了半晌,才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一番说辞其实都是白搭。她正待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地面都为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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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爆炸下,库房的金属门没有丝毫变形,轻轻一拉,便即打开。呛人的火药味涌入门缝,程宗扬伸头看了看,然後背着惠远,掠出房门。
库房内一片狼藉,堆积如山的铁丝网乱成一团,不少铁丝上还挂着碎衣和血迹,成串的鲜血一直延伸到上面几层,可见那场爆炸造成的惨重後果。巨大的爆炸并没有对金库的结构造成太多影响,但里面码放整齐的物资基本都翻了个儿。程宗扬等人不得不从成堆的兵器、箭矢、衣甲间扒出一条路来。
萧遥逸背着一隻包裹,一边咳血一边笑道:“可惜没炸死那两个妖女。”
“行了,小狐狸,你就歇口气吧。别还没找到赤阳圣果,你就先不行了。”
“人的命,天注定。”萧遥逸嘻笑道:“生死这种小事,我一向是看得很开的。”
“生死都是小事,什么是大事?”
萧遥逸一拍包裹,“这是大事。”
程宗扬嘀咕道:“岳鸟人给你们下了什么药啊?一个二个都这么卖命。”
“岳帅给了我们一个梦想。”萧遥逸带着一丝缅怀的口吻道:“一个关于公平的梦想。我和几位哥哥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梦想。”
“公鸡和天鹅那个?”程宗扬道:“行了,你说过了,再说就不新鲜了。”
萧遥逸忽然道:“圣人兄,你知道六朝有多少人吗?”
不等程宗扬回答,萧遥逸就自己回答道:“最少的秦国也有将近一千万户。六朝的总户数,大致在一万万户上下。一户平常人家,每年用在衣食上的花费,约为二十贯左右,也就是说,十万万金铢就可以供养普天之下所有的人。”
萧遥逸收起往日的洒脱,流露出一丝深沉,“而六朝每年仅用在军武上的开支,就不下十万万金铢。如果能把军武上的耗费全部用到民生上来,再多十倍的人口也足以供养。如果天下一同,销兵弭战,一户人家的耕织,可供两户所用,多出来的一户,尽可以去做其他事。岳帅曾说,如果能集天下所有人的智慧,用作正途,便是征服星辰,也非幻想。”
程宗扬道:“小狐狸,不是我打击你,这也太理想化了。公平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人人有衣食,可衣食也分三六九等,照样会觉得不公平。你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所有人的衣食都一样就解决问题吗?不能。事实上我觉得不公平并不完全是坏事,正是因为这种差别的存在,人才有动力去追求更好的。如果不管幹什么,所有人衣食都一模一样,那还有什么好幹的?所以你们岳帅画的饼子虽然很大,但注定不能实现。”
萧遥逸道:“圣人兄说的没错,岳帅也提过,为了避免一潭死水,必须有竞争,但要导引人们良性竞争,把聪明才智用在更好的生活上,而不是杀人的武器和智慧上。”
“